迷地瞧著靠在床頭上自稱“範秀珍”的張倩。
時間只過去了三天,他卻來過七次了。每來一次,他們之間的關係就大幅度地跨進一步,以至他現在進門就可以貼近她坐在床沿上,幾乎是氣息相侵地交流著感情。
自從碰撞以後,她的音容美貌就佔據了他的整個心靈,他的腦子裡再也沒有別的念頭了。和她相守在一起,他說話並不多,痴痴地望著她的時間佔去一多半。他的感覺是:望著她那迷人的面龐,聽著她那如旋律般的語音,他就心滿意足了。
她在他面前完全沒有“軍統之花”的痕跡,而是變成了十分到位的淑女。儘管他們之間的關係發展得極迅猛,但她在言行上仍舊保持著少女應有的羞澀和必要的矜持。於是在他心目中她有了“聖潔”的形象,實在是完美無缺了。但他也因此飽受矛盾的痛苦:她的美貌使他不免時時衝動地想要逾越雷池,卻又因其聖潔而不敢褻瀆。因此,每當他產生衝動的意念時,都不免因矛盾心理而顫抖。處於如此煎熬之中的他,覺得這種滋味與他醉酒有點相似——既痛苦又有點飄飄然。
他曾經有過熱戀的經歷。那時他還很年輕,也曾產生過類似的矛盾痛苦,但那種矛盾遠沒有現在強烈,而且維持的時間極暫短,幾乎是輕而易舉地便得到了“矛盾的統一”,換來的卻是“幻滅”的空虛。所以他現在對於這種處於“矛盾”中的痛苦,猶如在品嚐著一道既辣又苦的菜餚,他要細嚼慢嚥,咂摸品嚐,惟恐再一次得到幻滅的結果。所以她的羞澀、她的矜持,對他來說都恰到好處,起到了妙不可言的作用。他甚至深深地感激能這樣延長他經受的這種煎熬。
她忽然問他:“你總這麼目不轉睛地盯著我的臉,是不是我臉上有什麼不潔之處?”
他一驚之後竭力否認:“啊不,不!真是月般的皎潔,花般的美麗……”
她含羞地低下了頭:“瞧你說的……密司脫張,我可不是那種只願聽人奉承的女孩子。所謂‘人無完人’,絕對無疵的美玉是沒有的,褒貶發生在開始,要比在結尾好得多——至少不會有所遺憾。”
他衷心愉悅地說:“對!對!你說得很有道理。但是,我的確看不出你有什麼缺點——真的,連半點也看不出。倒是希望你能給我提點缺點,以便我改正、彌補。”
她笑了笑:“密司脫張,我們相處時間還很短,說不出什麼很具體的意見。如果你一定要我說,那麼,我只能說一點希望。”
“啊,好!好!我洗耳恭聽!”
“作為男士,風度遠不如氣質,外表遠不如意志。如果一位男士沒有陽剛之氣,就缺乏吸引力;如果他優柔寡斷,就不可能有作為。請你想一想,一個女孩子是很柔弱的,她需要強而有力的扶持和保護;如果她依靠了一個優柔寡斷的男士,男士最終一事無成,她就跟著他飽受窘迫生活的痛苦。密司脫張,不知我說的對不對。”
他幾乎是在歡呼了:“對極了!精闢到極點!簡直可以成為愛情的經典……密斯範,據你看,我這個人是不是夠得上這樣的條件?”
她微微一笑:“密司脫張,很抱歉,我剛才說過了,我們相處時間還很短,我不可能說出對你的具體看法。不過這也沒關係,在今後的接觸中,你會用事實讓我來了解,來肯定,是嗎?”
他頗為失望,卻不能不附和:“對!對!我會用事實來證明我這個人的。”他換了個話題,“密斯範,你的腳今天好些了嗎?”
她擺動了一下右腳:“已經完全消腫了。”
他做了個要去撫摸的動作:“是嗎?”他終於縮回了手。
“應該說是你及時買來膏藥起的效果。”她將右腳伸到他的身邊,“現在不怎麼痛了。不信你看啊!”
他鼓足了勇氣抬起顫抖的手,猶猶豫豫地伸了過去,終於以指頭觸控了一下,又似遭到電擊般的縮了回去。他看看她的神色:“真的不痛了嗎?”
“是啊!”她搖動了一下腳,碰到了他的手指,“用手捏它、摸它都不痛了。”
“我試試……”他始終在窺視她的神色。看到她始終在溫和地笑,他受到了鼓勵,將手伸了過去,先是用指尖按了按腳面,漸漸地握住了,並將另一隻手也伸過去,捧住了她的腳。似乎電波經他的手迅速傳遍全身,最後透進了心房,於是他的心猛烈地跳動起來了,以至他感到氣急,“啊……啊,多麼……多麼可愛的腳啊……”他已經不顧她會有什麼反應了,竟然捧起了腳,低下頭去,狂吻著她的腳……
她並沒有阻止他,只是當他的瘋狂向上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