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
“老弟,據便衣偵察員報告:張倩在商場大鬧了一場,還抓了你的勤務兵小宋!老弟,好自為之啊!”
秦進榮強作鎮定:“啊,不過是舊調重彈而已!”
“啊,我想也是!不過老弟呀,這一回她再演砸了,你可不能再手軟啊!”
秦進榮哈哈一笑:“那是當然——事不過三嘛!”
“好!我已下令按兵不動,看這娘們怎麼折騰吧!”
彼此打了一陣哈哈。
在此同時,胡宗南在另一個窯洞裡接到了張倩的電話。
張倩在電話裡說:“部下要向先生報告一件很不幸的事。部下破獲了中共地下組織一個聯絡站,當場繳獲一部電臺。秦進榮利用鋼筆傳出情報,部下當場抓獲了宋洪。現在證據確鑿,部下要求逮捕秦進榮歸案。”
胡宗南似乎已經麻木了,聽了這個報告竟無動於衷。他以極其平靜的聲調回答:“好……好……我確信你的報告,並替你向毛人鳳請功。秦進榮不能逮捕,我已派他另有公幹,沿途任何人不能阻攔。宋洪是無辜的,應予釋放。”
“先生……”
“倩倩,這的確是很不幸的報告,難道你不希望將不幸限制在一定程度內嗎?”
“……先生,部下的心情……只是先生若不揮淚斬馬謖,下面……”
“西北王一言九鼎,逆我者亡!”胡宗南結束通話了電話,愣了片刻,站起來,邁著沉重的步子,走出窯洞。
秦進榮正在整理檔案,突然發現胡宗南走了進來,他忙蹦起敬禮:“先生!”
胡宗南微笑點點頭:“在忙什麼?”
秦進榮答道:“報告先生,部下正在整理經手的檔案……”
胡宗南一笑:“掛印封金嗎?不必了。因為我們終究會被迫撤退,在撤退前所有檔案只能付之一炬……進榮,我沒有實踐保送你去美國深造的諾言,一直感到很內疚。現在仗打輸了,你留下也幫不了我……你走吧……走吧……我已下令放行……你放心走吧……”
“先生……”
胡宗南背轉身去,聲調淒涼地說了句:“前途珍重!”便邁著沉重的步子走了出去。秦進榮向胡宗南行軍禮,直至胡宗南的身影完全消逝。
此時此刻他雖感慨萬千,卻沒有時間多想了。匆匆整理了簡單的行裝,他駕駛一輛吉普車出城。
城門外設了路障,幾個特務帶著一群憲兵把守,攔住了去路。
秦進榮停了車,特務們蜂擁而上。
一特務組長上前,保持禮貌地對秦進榮說:“秦高參,我們是奉命差遣,概不由已。請你隨我們去西安見張站長,有什麼話,你們兩位當面說吧。”
秦進榮很爽快地下了車:“好吧。”
此時從城門內飛馳出一輛吉普車,後面還跟著一輛載滿武裝士兵的卡車。兩輛車衝過來,在特務們跟前停住。
卡車上計程車兵紛紛跳下,持槍對特務和憲兵們採取包圍態勢;吉普車上下來的是胡宗南的侍從副官尤德禮。
特務和憲兵們都愣住了。
尤德禮來到秦進榮跟前,行了軍禮:“報告秦高參,部下奉先生之命,追趕前來的。”說著將一隻公文皮包遞給秦進榮,“先生說打了兩三個月的仗,也沒關切,叫我把薪餉送來;另外先生還送高參一筆川資,這是先生的一點心意,先生要求高參一定要收下!”
秦進榮一時說不出話來,只是點點頭。
尤德禮又轉身對特務們說:“胡長官命我來傳達命令:秦高參因公外出,沿途任何人不得留難,違者按軍法嚴懲不貸!把路障撤了!”
特務們慌忙去撤路障。
尤德禮又拿了一支湯姆式衝鋒槍和一條彈帶交給秦進榮,並朗聲說:“這也是胡長官贈送的,好比上方寶劍,沿途若有人阻攔,格殺勿論!”他又搬了一箱鐵柄手榴彈放在秦進榮的吉普車上,“這箱手榴彈,是部下們一點心意,路上也許用得著的。”說罷朝秦進榮行軍禮。
秦進榮還了軍禮,然後握著尤德禮的手說:“拜託老兄多多照顧先生……”
尤德禮搖搖秦進榮的手說:“老弟放心去吧!”並推著秦進榮上車。
秦進榮明白尤德禮是要目送他離去,便上了車,開車急馳而去。
尤德禮見秦進榮的車走遠,才上了自己的吉普車,率領著一卡車士兵回城。
特務們眼看秦進榮和尤德禮都走了,這才趕緊去發電報向張倩報告。
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