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一絲嘲弄的笑意,讓他覺得自己像只猴子,自以為七十二變,然而事實上根本就瞞不過她,她什麼都知道,這個可怕的女人什麼都知道。
他剋制著,示意年輕的女伴先去拿杯飲料。那個漂亮的女孩離開後,他立刻沉下臉,咬牙狠狠地對向遠說:“我的事輪不到你管,你別以為葉家所有的人都被你捏在手心。”
向遠頗具興味地繼續把注意力停留在葉秉文腕間的佛珠上,不動聲色地說:“當然,我對那些不堪的陳年舊事沒興趣。不過看在已經是一家人的分上提醒二叔一句,這串珠子戴在你的手上,恐怕不是亡者的意願,我婆婆生前都不願多看你一眼,她死後你私自把遺物戴在身邊,就不怕做噩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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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一念天堂一念地獄(4)
“你懂什麼?”葉秉文似乎意識到自己的情緒在這個時候太過失控不合適,於是強迫自己扭開頭,過了幾秒,壓低聲音,卻依然無法控制脫韁的情緒,“你什麼都不懂,我和她……”
“至少我懂什麼事對於一個女人來說最像禽獸之舉,最不可原諒。”
“我是做過,可我後悔了……我後悔了……”葉秉文的聲音越來越低,低至喃喃自語,他像對自己說,也像對已經不存在的那個人說,“我求過她,到了後來,我願意她告發我,願意坐牢,願意跟她結婚,願意永遠不去問孩子是不是我的,願意做一個好男人去照顧她們母女一輩子……可是她沒有給我機會,一次也沒有。她寧可嫁給我哥哥,嫁給一個拋下她去和鄉下女人結婚生孩子的男人,也不肯看我一眼,到死也不肯。如果不是我故意騙她,說要把以前的事情告訴我大哥,她連話都不肯跟我說。同樣是錯,她可以原諒我大哥,照顧他和別人生的兒子,也不肯原諒我。這公平嗎,你說這公平嗎?”
向遠邊喝著杯裡的水邊聽葉秉文的低語,像是欣賞著他一字一句的自虐,就連回答的興趣都沒有,更別提與他辯駁。
葉秉文的意氣風發和風流倜儻蕩然無存,此刻在向遠面前的,是個失敗的男人,他說說停停,始終難以釋懷,直到向遠鄙夷的眼神像一盆冷水將他澆醒,這才意識到被這個女人激怒是多麼不智。他在拿著飲料款款而來的女伴回到身邊之前,收拾好了先前的狼狽,冷笑一聲,“我忘了,你是再冷血不過的一個人,對你說這些你根本不會理解。”
向遠點頭贊同,“幸虧我不能理解。”
第三十六章 夜會(1)
她微微抬頭,看著那張沾染了迷茫的年輕面龐,只想用手去撫摸他柔軟如孩童的髮絲。
說話間,不遠處傳來了玻璃容器落地碎裂的聲音,向遠和葉秉文像很多人一樣應聲看過去,只見那邊站著低頭擦拭外套水漬的滕雲和不斷欠身道歉的服務生。
向遠對著葉秉文和他去而復返的女伴說了句“兩位慢聊”,就移步朝滕雲的位置走過去。她聽到葉秉文用不少人都聽得見的音量對女伴說:“見過哈巴狗嗎?那邊就有一條,剛打碎東西的就是了。”
“怎麼回事?”向遠走至滕雲的身邊,低聲問了一句。
面容稚嫩的服務生一臉的驚慌失措,“對不起,滕經理,對不起,向總,我不是故意的。”
滕雲結束徒勞的擦拭,制止了那個服務生的道歉,“說了不關你的事,是我不小心。”
向遠拍了拍服務生小夥子的肩膀,“沒事了,你先做你的事。”繼而示意滕雲跟她一起走到略為角落的位置,“怎麼回事?我看你一晚上心不在焉的。”
“沒事,就是一時不小心。”滕雲擠出個笑容。
向遠尖銳地說:“一個平時再小心不過的人,忽然變得不再小心,這還叫沒事?你瞞我幹嗎?”
滕雲沉默了片刻,終於說:“他病了,高燒一直不退,你知道的,他家裡人都不在本市,我,我有點擔心。不過應該沒事的,已經有朋友在照顧他。”
向遠知道滕雲口中的“他”除了他的同性愛人不會再有別人,想來也是了,除了“他”,誰還能讓滕雲方寸大亂呢?
向遠皺眉思索,“真的沒事嗎?唉,偏偏是這個時候病了。”滕雲和她都是山莊最直接的負責人、今天晚上的主角,很多重要的關係戶和場面上的事情都在等著他們,這點想必滕雲心裡也清楚,走不了,又放心不下,他這才心中不安。
“算了算了,你去吧。”向遠說。
“這怎麼行,我怎麼能現在走?”滕雲顯然壓根兒就沒動過這個念頭。
向遠有些不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