級,被大久保七郎右衛門的家臣本多八藏當場取走了。”
勝人眼前頓時一黑。他明白敗局已定,一瞬間,腳踝突然義鑽心地痛起來。此時,不遠處的一座山丘上喊聲驟起。森長可全軍崩潰,家康大軍義鋪天蓋地而來,壓力齊齊向勝人肩頭壓來。
該來的終於來了!久經沙場的池田勝人一時間似乎看破了一切。隨從們忙著把剛死去的侍衛屍體抬進草叢,勝人則凝神注視奮不顧身殺向敵人計程車兵。
只見大家都貓著腰,踮著腳,似馬上就要倒下,怎麼看都是極端狼狽、異常焦躁之狀。若照此下去,恐不到半個時辰,體力就會耗盡。其實也難怪,取勝之後又稍作休整的官兵,最易陷入焦慮不安。
以這種狀態進擊計程車兵,若碰上對手出奇軟弱,一觸即潰,還可能重鼓勇氣,否則,不是拼盡全力、累倒在地,就是陷入焦躁、走向滅亡。
此時,元助寧死不肯認輸、一馬當先衝在這群極端狂躁計程車兵最前,他大概已發了瘋,正在舞動著長槍拼命廝殺。年輕些的弟弟輝政想必比兄長還要拼命。勝人剛想到這裡,右前方突然又響起一陣吶喊——又是一場遭遇戰!
“砰砰砰……”這次的槍聲,聽來彷彿就在眼前。
“危險!”牽馬的侍從一看不好,立刻把勝人的戰馬拉人草叢。原來,敵人先鋒的身影已在山丘下現出。
“混賬!”勝人一面大聲呵斥,一面用力往回拽馬韁。此時他已無法把馬頭掉向正面的敵人了,索性馳向了森林。看到主人離開了大路,三十多名侍衛立刻奔了過去。
“保護大人。大人就拜託給你們了!”喊話的人,似是先前建議勝人攻打巖崎的片桐半右衛門。話音未落,他就衝向了面前的敵人。
森林中,白亮亮的陽光和樹葉的影子斑駁陸離,令人頭暈目眩。不知勝人究竟在想什麼,他突然停住戰馬,皺了皺眉頭,下了馬。隨從們連忙奔去送坐墊,還沒等他們到達面前,勝人已盤腿坐在地上。“我對不住您啊,筑前大人,是我把孫七郎害了……”
隨從們圍成一圈,關注著周圍的動靜。在大家看來,主公如此,恐是聽到女婿森武藏守戰死之訊,悲痛之極。
“既然孫七郎已經去了,兒子、女婿也都去了,我還有什麼理由活在世上?讓我也跟著去吧……請寬恕我。”
此時的勝人,想去戰場拼命,恐也不能了,他腳踝疼得歷害,連馬都不能騎,徒步更是無法想象的。看來,勝人不得不為最後的歸宿作準備了。
“啊,敵人上來了……”
“有種的就過來!”
勝人身旁突然響起一個聲音,話音未落,一名武士已迅速突破了侍衛的警戒圈,一下子竄到面前。“我認得你,你就是池田信輝人道勝人吧?恕在下冒犯!”
勝人抬起頭來,緊盯著武士,慨然道:“你是何人,報上名來!”他大聲呵斥,一副凜然不懼之態。
“德川家康的旗本大將,永井傳八郎直勝!”
“哦,有出息,年輕人,只管來!”
聽上去勝人似利劍般咄咄逼人,但他既沒有站起身來,也沒有拔出短刀。
在傳八郎眼中,勝人尚有幾分氣概。他手握長槍,警覺地繞到一旁,揮一把額頭的汗珠。
“休要加害我家主公!”話音未落,一名勝人家臣從後面猛地向這名武士撲來。但見傳八郎敏捷地閃開,順勢將長槍向剛想撲來的另一名侍衛的咽喉刺去。一聲慘叫響起,那名侍衛手抓長槍,向後退去,而先撲上來的侍衛則再次向傳八郎砍來。
傳八郎閃電一般再次躲開,同時刀已出鞘。只聽一聲暗響,二人的武器似並未相碰,傳八郎左手上卻已鮮血淋漓。
“呀!”傳八郎大叫一聲,向侍衛斜砍一刀。
“嗚——”侍衛慘叫一聲,隨之仆地。傳八郎手提白刃,向勝人撲來。
如此疾風暴雨般的一番打鬥之後,傳八郎大氣不喘,大顆大顆的汗珠雖不斷地往下滴,可他異常鎮定,沒有絲毫慌亂。
勝人終於拔出了武刀。這是他平常最引以為榮的愛刀,名筱雪。“你叫永井傳八郎直勝?”
“正是!”
“今日勝人算得以一飽眼福。不過,我若這樣自盡而死,未免有些悖於情理。看在你是一個鐵血男兒的份上,我才拔出了寶刀。”
“多謝。那恕我冒犯了。”
“且等一下!”
“難道大人後悔不成?”
“哼!我方才見你乃一個愛刀如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