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遣使道賀只是武將之間交往的形式。我接下來還有些盤算呢,先莫著急。”
聽家康這麼一說,作左又用戲弄的眼神,直直地盯著家康。家康則用揶揄的眼神還以顏色。家康和作左衛門二人之間的感情,遠非普通主公與家臣。有時二人像是難得的密友,有時則成了相互抨擊的對手,有時又變成恨得咬牙切齒的冤家。
“作左,這次我打心底裡為筑前的勝利高興。”
“真是無聊。”
“因此,我想委託道賀使給他送些禮物……”
“再這樣下去,大人就要把四國也悄悄地送給他當禮物了。”
家康並不理會作左的嘲諷,繼續道:“你看,我是送給他馬鎧五百件,還是黃金一千錠?”
“什麼?”
“我反覆琢磨,覺得這些東西不足以表達我的喜悅之情,最後,終於狠下心來,決定把我最珍重的初花茶壺贈送與他。”
“哦……”作左睜圓了眼睛,“您說的是松平清兵衛贈送給您的那把茶壺?”
在這種急需物資的關鍵時刻,如果家康向對方贈送黃金、馬鎧之類的東西,作左一定會罵聲大起。可是,一聽贈禮竟是一把茶壺,他不禁笑嘻嘻地點了點頭。“大人能下如此大的決心,可敬可佩!可是,大人……”
“你有什麼苦衷,老爺子?”
“當然有,那把茶壺上還沒有貼上金箔啊,大人。”
“還要貼上金箔?”
“當然要貼,但凡名器,都要在金箔之上再貼一層金箔。大人可還記得,您從清兵衛手裡接過這壺之時。既沒有笑容,也沒有感激,因此,不貼金箔萬萬使不得。我看,得趕緊把清兵衛叫來,讓他趕緊貼上。”
“言之有理……”家康也不知不覺探出了身子。二人似都變成了喜歡惡作劇的孩子,撲哧一聲笑了起來。
“你有好主意嗎,作左?”
“當然有。對於筑前守那樣的迅速發跡之人,想把他哄得高興,就要破費些。大人,那把壺可是名器啊,是清兵衛去堺港的時候,豁出性命才弄到手的。”
“這……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