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便是哨兵的喝斥聲。
“統領,高行圭將軍有緊急軍情求見。”片刻之後,他便聽到侍衛地話語。
“高行圭!”李昇在猛然一驚,高行圭是他埋伏在楊師厚底下的一顆重要旗子,在沒通知的情況下主動回來的話只能說明一件事情。那就是天雄軍發生了不可逆轉的壞局面。
“快請他過來。”
片刻之後,幾個侍衛陪著走了過來。李昇收住劍,淡淡看了高行圭一眼,道:“大都督故去了吧,天雄軍也完了?”
“啊!”高行圭心情激動地望著眼前這個年紀與他相若的男子,自己尚未開口。他便推測出眼下的情形不成?
“昨日才接到幽州急報,說武州周德威有異動,我就料到天雄軍差不多要完了,沒料到今日你就來了,看來這變化,實在是太快了。”李昇還刀入鞘,但手攬住高行圭之肩,“兄弟,進帳再說,來人。準備酒菜。”
“大人太客氣了……”一路奔波廝殺。又受了冷落地高行圭,此刻心中一陣溫暖。李昇的熱情讓他看到了明君的影子,當初李昇將他調出幽州潛伏於天雄軍他還心有不甘,以為是李昇故意要排除異己,如今看來是多心了。
“可是孫璋、張彥之流中了李存勖的連環計,自相殘殺起來?”等高行圭進完酒食之後,李昇也不客套,第一句話便直指要害。
“大人如何知道?莫非魏州已經派人將這信送到了?”
“魏州到此處,要繞過趙境,過三關越四水,才能到此處,估計還有兩日訊息才能得到。”李昇神情肅然,他目光炯炯,道:“我料李存勖定是利用朱有貞欲分鎮之心挑撥召德節度使張筠與天雄節度使賀德倫各自稱王,然魏博地下將領不服,紛亂而起,各自叛亂,李存勖趁機大舉南下,對否?”
高行圭用不敢置信的目光盯著李昇,雖然在具體經過上略有出入,但李昇所猜想的,與事實發生的幾無二致。他長長吸了口氣:“大人真乃料事如神也。”
李昇直視他的目光,微微笑道:“若是與我要奪魏博,也會以此破之。李存勖之智,只在我之上而不在我之下,更有郭崇韜為輔,他豈有不知之理?”
“那大人為何不向楊大都督示警?”高行圭眼中光芒四射,這兩年對天雄軍他也有了很深地感情。
李昇笑而不答,在李昇那目光之下,高行圭鼓足的氣憤逐漸消散,他懊惱地坐了下來,喃喃道:“你如何會向大都督示警,你自己不施此計便已不錯了……”
“此言差矣。”李昇向後輕輕一靠,輕嘆道:“我若是能選擇,我更希望大都督能夠在活個十年,與我牽制李存勖,如今楊師厚故去,李存勖大軍定然揮師北上,幽州危如累卵。只可惜李存勖時機抓得正好,而且比我更狠,他犧牲義武節鎮來逼得我在趙地抽身不得,他突施此計……他也是想將楊師厚與我同時滅了,好除去心頭之患吧。”
高行圭喉嚨中哽了一下,李昇所言,確實極是。
“大都督中了伏擊,身受重傷,臨終之際讓我來找大人,他似乎早已知道我是聽命於幽州的。”高行圭再次抬起頭,眼中盡是欽佩之色。
李昇一陣苦笑。楊師厚能夠看出高行圭是自己派去地一點都不奇怪,可笑自己還欣欣然,“伏擊,你說大都督是中了伏擊而亡?”
“是的。”
“果然如此。”李昇恍然了悟,到此才終於解開了他心中的一團疑問,轉向高行圭道:“大都督說地什麼?”
“臨終前大都督只說了一句話,我累了。這下終於可以休息了!”
李昇輕輕拍了拍他的肩,眼中掠過一絲痛苦。人行千里,知己難求,也許這世上真正的知己只剩下了自己的老對手李存勖吧。
“便是你不來,我也要去尋李存勖晦氣,便是我不去找他,他也會來找我。”李昇慢慢道:“好了,回家了。這兩年幸苦你了,你先下去歇息一段時日,明日以你為騎兵先鋒使如何?”
高行圭心中百感交集,他站了起來,默默隨著侍衛走出帳外。李昇在他走後,臉上才浮出複雜地表情來。
“請敬翔先生來,我有要事與他相商。”他緩緩道。
事情似乎接踵而來,如果早上三天。他便無計可施,但這幾日裡,義武已定,謝銘也將敬新磨的底牌帶了回來,他可以集中精力與李存勖再次對奕。此時他心中,不知該是慶幸還是詛咒。
……
郭崇韜眯著眼。在馬背上輕輕搖晃。不熟悉他地人,甚至會以為他在馬背上睡著了。而他的老部下,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