碼頭,常年灣泊五十號左右小木船。上面一點是個稅局,扯起一面大大的寫有紅黑扁字桐油油過的幡旗。有一隻方頭平底渡船,每天把那些歡喜玩耍的人打發過河去,把馬伕打發過河去,把跑差的兵士打發過河去,又裝載了不少從永順來的商人,及由附近村子裡來做小買賣的人,從對河撐回,那河極美麗,渡船也美麗。
我們有時為了看一個山洞,尋一種藥草,甚至於賭一口氣,也常常走十里八里,到隔河大嶺上跑個半天。對河那個大嶺無所不有,也因為那山嶺,把一條河顯得更加美麗了。
我們雖各在收入最少的卑微位置上做事,卻生活得十分健康。有時即或胡鬧,把所有點點錢完全花到一些最可笑事情方面去,生活也仍然是健康的。我們不大關心錢的用處,為的是我們正在生活,有許多生活,本來只須我們用身心去接近,去經驗,卻不必用一筆錢或一本書來作居間介紹。
但大家就是那麼各人守住在自己一份生活上,甘心盡日月把各人拖到墳墓裡去嗎?可並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