套的寒喧之後,沈洪看到几上那碗香氣撲鼻的湯麵,旅途奔波了大半天,他正飢腸漉漉,便問玉堂春:“湯麵可是為我備下的?”玉堂春見他一副饞樣子,便說:“是的。”於是沈洪捧起碗,三下五除二地吞下了那碗湯麵。待他放下碗,心滿意足地抹抹嘴,想坐下來休息;不料腹中忽然絞痛難忍,額上泌出豆大的汗珠,不一會兒,口鼻流血,身體“撲”地倒在地上,只抽搐了幾下,便一命嗚呼了。
這裡玉堂春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傻了,跌座床上,半天發不出聲來。那邊皮氏與趙監生歡鬧了一陣子後,估摸著玉堂春吃下湯麵已湊效,便溜過來看結果。誰知一推門,呈現在眼前的場面竟是:沈洪七竅溢血橫屍地上,玉堂春滿臉驚慌,呆坐床邊。
誤害了自己的依靠沈洪,皮氏自然不肯善罷甘休,串通唆合了家中僕人,一起到縣衙來狀告玉堂春。趙監生暗中相助,重金賄賂洪洞縣王縣令,大堂之上將玉堂春屈打成招,以謀殺親夫罪將打入死牢,只等秋後行刑。
再說王三公子景隆,靠了玉堂春的資助回到家鄉。一番沉浮,羞愧難當,在家埋頭苦讀,第二年參加禮部會試,一舉登科,被朝廷任命為御史,外放為山西八府巡按。在京城考中功名後,他曾暗中派人到葫蘆巷尋找玉堂春,卻無奈一秤金已關門轉行,不知去向。
王景隆強壓心事,奉召巡視來到山西,檢視案牘時,無竟中在秋決名冊中看到了蘇三的名字,不禁大驚失色。他心中惴惴難平,急忙發下飛籤火票到洪洞縣,提審蘇三殺夫一案。不久,玉堂春、皮氏、趙監生、王婆等一干有關人員,均被押到按院大人府中。
堂上是三堂會審,威嚴赫赫,玉堂春經過洪洞縣衙的摧殘,認定天下衙門一般黑,此時早已心灰意冷,不必抱多大希望。開審時,玉堂春跪對垂首,不敢抬頭;正座上王景隆心急欲焚,情急之中,猛地拍了一記驚堂木。玉堂春猛吃一驚。不由得抬了一下頭,這一抬頭就非同小可,她已看清堂中坐著的是她朝思暮想的情郎,於是悲憤、委屈之情奔湧而出,聲淚俱下地把冤情淋漓盡致地申訴了一番。最終,不言而喻,在王景隆的主持下,玉堂春的冤情終於得到澄清,皮氏、趙監生、王婆等真正的罪犯得到了應有的懲罰。
限於王景隆的身份,不能正面與王堂春相認,於是暗中派了心腹隨從將她接到僻靜的客棧相見。後來,在京城置下宅第,安置了玉堂春,自己則把情況稟明父母,得到父母的體諒,終於將玉堂春納為寵妾,兩人相守而終。
馬湘蘭終生痴戀意中人
在日本東京博物館中,收藏著一幅中國明代的“墨蘭圖”,此畫並非出自名家大師之手,而是明神宗時期的秦淮名妓馬湘蘭所作,卻被日本人視為珍品。“墨蘭圖”上題著這樣一首詩:
何處風來氣似蘭,簾前小立耐春寒;
囊空難向街頭買,自寫幽香紙上看。
偶然拈筆寫幽姿,付與何人解護持?
一到移根鬚自惜,出山難比在山時。
馬湘蘭雖然談不上是詩畫名家,但她的蘭花圖和蘭花詩卻堪稱一絕,是當時文人雅士爭相收藏的寵物。馬湘蘭之所以能把蘭花描繪得出神入畫,栩栩如生,全賴於她的愛蘭、知蘭,她不但將院宅裡種滿各色蘭花,日日勤加灌護,而且憑著自己的蘭心蕙質,能深悟蘭花清靈清雅的氣韻,所以才能將蘭花的品態展現於畫箋和詩箋上。而她自己的品格,因受蘭花的薰陶,也化成一種如蘭的聖潔;她的一生,則象一株空谷幽蘭,吐芳於世,卻又遺世獨立,痴心戀系情郎王稚登,終又未成婚嫁,正如題畫詩中所述=囊空難向街頭買,自寫幽香紙上看。“
馬湘蘭本名馬守真,小字玄兒,因祖籍湘南,又酷愛蘭花,所以常在畫幅中題名“湘蘭子”,所寫的兩卷詩集,也命名為《湘蘭集》,因而人們漸漸稱她為馬湘蘭,真名反而被人淡忘了。誰也不瞭解馬湘蘭的身世底細,只聽說她本是湘南一官宦人家的千金小姐,至於為何只身流落到金陵,在秦淮河畔高張豔幟、賣笑為生,則不得而知。
當時的秦淮河一帶,樓館畫舫林立,紅粉佳人如雲,是金陵的煙花柳巷之地。馬湘蘭算不上是個絕色美人,她纖眉細目,瘦弱如柳;卻也面板白膩,娉娉婷婷。憑著她這只是中等的姿貌,能在步步美人的秦淮河畔嶄露頭角,主要得力於她清雅脫俗的氣質和出類拔萃的才華。她除了能吟詩作畫外,還善談吐,與人交談,音如鶯啼,神態嬌媚,依依善解人意,博古知今,每能引人入勝。就這樣,她在秦淮河畔漸漸成為紅人,門前賓客穿梭如織,而且多是些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