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進自己懷中,然後起身進裡屋去了。
不一會兒,鴇母笑咪咪地轉出來,後面緊隨著一位秀美的姑娘。這姑娘約十六七歲模樣,挽一個高聳烏黑的雲髻,雲髻下一張雪白嬌媚的小臉,眉如新月,眼含秋水,一抹紅霞均勻地染在兩頰,一張小嘴緊抿,似笑非笑、似嗔非嗔;著一身藕色繡花衣裙。淡妝素裹,卻別有一番風韻,她一進來,王景隆只覺滿屋平生春光。
鴇母命人送上茶水果點,退了出去,屋內只剩下玉堂春與王景隆,玉堂春垂眉靜坐,王景隆端視人神,竟有好一陣子都沒出聲。後來由王景隆挑起話頭,兩人交談起來,不想也一談竟收不住,一直談到夕陽西斜,兩人都已傾心相慕。
見王景隆氣勢不凡,鴇母也十分熱心,命人為他倆置下了酒菜,一番交杯暢飲後,王景隆便略帶幾分醉意地留宿在玉堂春屋中。玉堂春也沒象往常那樣推辭,鴇母當然從中得了一大筆酬金,喜滋滋地看著他們鴛鴦合歡。
一夜風流之後,王景隆再也離不開玉堂春溫柔的懷抱,他回住處打發家人王定先回河南老家,只說自己還有幾次同窗聚會要參加,待過完年再回去。王定走後。他便把自己的行旅全搬到了玉堂春的住處,成了玉堂春的專客,卿卿我我,過著如膠似漆的日子,壓根兒忘了回鄉一事,白花花的銀兩則源源不斷地流向了一秤金的腰包。
青樓中名目繁多的開銷,不到一年時間,王景隆手中的三萬兩紋銀折騰得一乾二淨。隨著他銀兩的吃緊,一秤金對他日漸冷淡,等他再也掏不出一兩銀子時,一秤金則毫不留情地將他趕出了妓院。
此時,王景隆已身無分文,無以為生,竟淪落為街頭乞兒,白天沿街乞討,夜晚則棲身關王廟中,情景十分悽慘。一天,他正瑟縮在街角哀聲行乞,被常在葫蘆巷中賣瓜子的金歌兒撞見了,金歌兒驚喜地說:“王公子在這裡啊!玉堂春姑娘讓我四處打聽公子的下落呢!自從公子離開,玉堂春為公子誓不接客,一心想找到公子,公子近來住在何處?”王景隆十分慚愧地告訴他自己在關王廟棲身。金哥兒讓他趕快回廟去等著,自己則趕往葫蘆巷稟告玉堂春。
玉堂春獲得訊息,心情十分激動,於是假裝身體不適,向鴇母請求到關王廟拜神請願。鴇母見她近一段的確心神不寧,也就允許她出去散散心。玉堂春急不可待地趕往關王廟,在廊下遇見了翹首以待的王景隆,一見他衣衫檻褸、神情黯然的模樣,十分心痛,撲上去緊擁著昔人情郎,哭道:“君為名家公子,眼下竟落到這般地步,全是妾的罪啊!君為何不回家呢?”
王景隆悽然答道:“路途遙遠,費用頗多,欲歸不能!”
玉堂春從懷中掏出匆匆帶出的二百金,遞給王景隆,悄聲說:“用這些錢置辦衣物,再來我家,妾當為君籌劃!'第二天,王景隆換上了一身華麗的衣裝,裝出副志滿意得的神態來到葫蘆巷。一秤金見狀只以為他從哪裡得到了資助,又到這裡揮灑來了,便眉開眼笑地把他迎了進去,一迭連聲地吩咐玉堂春小心侍候,也絲毫不為自己當初的絕情而臉紅。當天夜裡,玉堂春把她所有值錢的首飾細軟捆紮成一個小包,交給情郎帶出去,賣變後作盤纏,以便回河南老家。
第二天,一秤金髮現玉堂春的首飾全不翼而飛,而王景隆又已無影無蹤,馬上明白了一切,知道自己受騙,一怒之下,把玉堂春打得個遍體鱗傷。
不久,有山西平陽府洪洞縣富商沈洪慕名來訪玉堂春,惱怒之下一秤金順水推舟將玉堂春賣給他為妾,得了最後一筆重金。玉堂春雖然進了沈家,卻不肯與沈洪同房,只推說自己受傷,身體不適。沈洪倒也不急著勉強她,把她送回洪洞縣老家養傷,自己則又外出經商,只等著她慢慢回心轉意。
再說洪洞縣的沈家,沈洪的元配妻人皮氏是個風流女人,因丈夫經常在外經商,她在家早與隔壁監生趙昂勾搭成奸。家中無其他主人,她與趙監生來往十分方便,常常是十天半日地雙雙宿在沈家。現在玉堂春住進了沈家,無疑成了他們的一大障礙,於是一對姦夫淫婦合謀,想置玉堂春於死地。
這天,玉堂春心情不舒,沒吃下晚餐,皮氏關切地向長問短,並吩咐廚房煮了一碗熱騰騰的湯麵。皮氏出錢買通了僕婦王婆,王婆從廚房將湯麵端到玉堂春屋裡的過程中,偷偷將一包早已準備好的砒霜撒入碗中,並攪拌均勻。
麵條端到玉堂春屋中後,玉堂春依然毫無食慾,讓王婆把麵條擱在几上,說是過會兒再吃。恰巧,這時沈洪經商從外地歸來,皮氏已到趙監生家苟合偷歡去了,沈洪一進門便奔向玉堂春屋中。一陣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