凜冽酒香的熱息鑽進耳廓,如羽毛掃過?般,勾起一陣酥酥麻麻的癢。
曖昧的姿勢,熾熱的氣息,還有這仿若親密無間的擁抱,明?嫿腦子空白了好一陣,才回過?神:“你…你做什麼!”
她連忙去掰男人?的手指,一張雪白臉蛋也好似被他的熱意浸染:“鬆開,別想趁著醉酒耍無賴。”
可她那點力氣哪比得過?一個年?輕力壯的男子。
裴璉並未鬆開,卻也沒做其?他,只從後抱著她,臉擱在?她的肩頸處,宛若夢囈,又似低到?塵埃裡的請求:“好嫿嫿,讓孤抱一會兒。”
“一會兒就好。”
隴西漢子的酒量本就驚人?,何況老國公和謝三爺都是有些年?紀的,積年?累月也都練出?來酒量。
裴璉便是平素再沉穩持重,到?底是個才及冠的年?輕兒郎,在?拼酒方面,實在?不是他們的對手。
但他也不願叫長?輩們看?輕他。
因著隴西當地有個歪理,新?姑爺上門輕易下酒桌,便是不給?孃家人?面子。
“祖父與三叔也都喝趴下了。”
裴璉闔著眼,鼻樑貼著那馨香柔嫩的少女肌膚,微蹙的眉宇緩緩舒展:“孤沒給?你丟面子,他們離席時,皆誇孤是個好姑爺。”
明?嫿聽著他這顛三倒四的話,只覺無奈。
想推開,他又像條纏繞力驚人?的巨蟒,抱著她半點不肯松。
喝醉酒的男人?都這麼纏人??還是單就裴璉這樣?
明?嫿不清楚,只盯著對側搖曳的燭火,道:“一會兒已經到?了,再抱下去,天要亮了。”
身後的男人?不說話。
明?嫿:“裴子玉?”不會睡著了吧?
裴璉:“嗯。”
明?嫿鬆口氣,而後冷下語氣:“鬆開。”
身後便又沒了聲。
明?嫿這還有什麼不懂,他就打定主意無賴到?底了唄?
就在?她在?腦中搜颳著該如何義正言辭懟無賴,男人?抬起臉,聲線沉啞:“知道孤為?何送你那副畫麼?”
話茬調轉得太快,明?嫿愣了下,道:“省銀子?”
身後似是靜了一靜。
少傾,搭在?腰間的大掌捏了下她腰側軟肉:“沒良心的,孤在?你心中就是那等吝嗇小人??”
“你…你有話好好說,別動手動腳的。”
明?嫿拍開他的手,這幾月一路吃喝躺平,她豐腴不少,他方才隨便一捏就捏出?一圈小肚腩,怪尷尬的。
“那不然你畫那個作甚,顯擺你記性好?”
裴璉:“……”
自從和離之後,她與他說話再不復從前的溫順嬌軟,簡直就是個小炮仗,他說一句,她便懟一句。
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得了母后的真?傳。
“因著那一年?,是孤幼年?最難忘、也是最快活的一箇中秋。”
裴璉默了默,濃黑眼睫垂下:“在?那之前,孤很討厭過?中秋。”
或者說,討厭過?一切其?樂融融的團圓節日。
家都不團圓,過?節又有什麼意義。
不過?是粉飾太平,自欺欺人?罷了。
“孤還記得那年?的中秋,你將焰火棒遞給?孤,與孤約定要做一輩子的朋友,還說會一直陪著孤……”
“我有說過?這話?”
明?嫿含糊道:“都過?去這麼多年?了,而且我那時還是小孩呢,小孩說的話怎麼能算數?”
話音未落,勒在?腰間的大掌收緊了,男人?嗓音有些沉悶:“謝明?嫿,你自己?說的,食言的是小狗。”
“汪汪汪!”
明?嫿扭過?頭,一臉清純無辜地眨了眨瑩眸:“小狗就小狗唄,你堂堂太子都能耍賴當小狗,我當個小狗也不算太丟……唔!”
話未說完,朱唇陡然被堵住。
明?嫿腦袋“嗡”得一聲,眼睛也睜得溜圓。
在?男人?挾著酒氣的舌試圖撬開她的唇齒,深入索取更多時,她總算回過?神,卻是巴掌比腦子快——
“啪!”
一聲不大不小的脆響在?靜謐的夜裡響起。
霎那間,空氣好似凝固住。
覆在?唇上的那抹溫熱薄唇也頓住,下一刻,隨著距離的拉開,明?嫿清楚看?到?男人?俊美的臉龐上出?現一抹泛紅的巴掌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