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女人的錯?
女人天生就想變成弱小的、任人宰割的樣子嗎?!
顧耀鴻實在不理解,她總覺得,某些政策之所以招納女性,只是為了能給男性多的地方多點選擇。
女人永遠是工具。
權力只是她們手中的一抔黃沙,當她緊緊攥住,總會有各種引力讓它流逝殆盡。
“權力”只是吸引她們過來的工具,給她看看罷了,怎麼還當真呢?
她真正的價值,是解決大齡男青年的生育難題啊!
這種話上位雄性不會用大白話告訴她,牠們只會用一點點甜頭吸引她墮入地獄,然後永遠關上地獄之門,萬事大吉。
顧耀鴻才不要過這種不見天日的生活,被男人喜歡更不是值得誇耀和嬌傲的事。
那是一種恥辱。
骨子裡擁有血仇的敵人愛上你,會以此為榮嗎?
他殺了你的姥祖宗、姥姥、媽媽、姐姐、妹妹和你的一生又一生,然後笑著抬起你的下巴說:
“甜心,你真可愛,你是一塊香香軟軟的小蛋糕,真想一口把你吞了。”
但凡有獨立人格和思想的女人,真的會因此感到快樂?
因敵人對她柔弱的稱讚而感到快樂,大概也就無所謂是不是「健全的人」了。
物化、矮化、性化是懸在女人頭頂的三把大刀,一不小心就落到脖子上。
而你並不知道會是哪一把,因為你沒有抬頭的資格。
而無論是哪一把,你都將成為這場遊戲的最終「獎品」。
讓它落下,就是讓自己落下。
恭喜你,你將擁有被分食和吸血的資格呢,注意是“被”哦,請躺在牌桌上,不要坐錯位置。
好啦小甜心,開始我們的遊戲吧~
“到了。”戚煬忍不住出聲提醒。
其實她們早就到了,只是眾人看到顧耀鴻一直髮呆,沒有打擾她。
“嗯?到了,好。”顧耀鴻只覺暈乎乎的,她用力收回思緒,起身走向沙坑。
蹲在地上,她拿手抓起地上的沙土,看了許久道,“能用。”
婧媼趴在方向盤上看著她的背影:“真是一位優秀的女性。”
她知道顧耀鴻要做什麼,這個招數在戰場上很常見。
用顆粒感明顯的沙子做成沙袋衣,穿在身上就可以阻擋熱傳導。
甚至能躲過無人機熱成像掃描。
顧耀鴻邊往醫療密封袋中裝沙子邊說:“還好我沒有繼續留在新大陸,一念之差,我的一生也要交待了。
當時有個男人因為我的‘親和力’而追求我,發現我不為所動後,他轉頭就去追求我的下屬。
雖然我對他沒有感情,但知道的那一刻,我必須承認,我心中有點彆扭。
我以為那是後知後覺的‘吃醋’,甚至因此懷疑自己是不是喜歡他。
現在想想,這樣的橋段不斷在司隊的各個女人身上重複上演,他們不過是在篩選真正會掉入陷阱的人罷了。”
戚煬和婧媼對望一眼,這裡她們的年紀最大,閱歷最深,且都經歷過所謂“異性戀”,知道她在說什麼。
婧媼拿過她手中的醫療袋,跟在她身後裝填沙土。
“牠們很擅長這套,你大可不必因此自責。這是牠們的錯誤,不是你的。
當牠們帶著目的審視你時,你會感到不安和窘迫,因此誤認為那是臉紅。
道理是一樣的,牠們將這種不適包裝成‘女性的嬌羞’,能很大程度掩蓋牠們的真實目的。
如果有人提出不適,牠們還會說‘這是欣賞是讚美,你該感到榮幸’。
異性戀同樣如此。
異性戀敘事巧妙將兩性關係間,暗含的權力上下關係包裝成性緣,又將同性間流淌的在乎替換成悸忮。
一來一回間,同時構築了我們對男性的愛,和女性微妙的恨。(cr:松馥day)
當意識到這點時,往往已經陷入深淵。在那之前,你是迷茫的、衝動的,失去女性天然的冷靜。
而你坐在深淵下抬頭望去,出現在井口的,卻是那張生動的、女人的笑臉。
她沒有在看你,她在看眼前的路。
那時你才會意識到,啊,原來我不是悸忮她,我是太欣賞她,我不想輸給她。
不是因為男人的目光,是因為她的目光。
她身上有你嚮往的東西,你以為你做不到,於是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