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驕將自己摔進床裡,臉埋在被窩裡低吼了一聲。
“謝宴禮,你還真是陰魂不散。”
而這個被她罵陰魂不散的某人,在夜深人靜時分,真的陰魂不散。
殷華身體不適,勉強撐著身子陪沈青驕用過了晚餐之後,不得不服了一劑安神湯,早早便睡了。
沈青驕睡不著。
宋家的事一點眉目都還沒,謝宴禮又發現了她的蹤跡,這讓她煩悶不已,躺在床上,輾轉反側,一直到三更天,她才迷迷瞪瞪地眯上眼睛。
只是她還未睡熟,迷迷糊糊之間,聽到了一些細微的聲響。
若非她耳力好,這聲音都可以忽略不計了。
但她出於職業敏捷,她馬上便睜開了眼睛,手也在同時悄無聲息地摸向枕頭底下。
自從失去了大部分內力之後,她便時常在枕下放一把匕首,就是為了預防萬一。
她將匕首握在手裡,藏在被窩裡,而後屏住呼吸,仔細辨聽著那聲音移動的方位。
果然,人悄然進了她的房。
殷華的院子,可以說是整個殷府守衛最多的地方。
當然司密局想要進來,輕而易舉的事,可自己在殷府這麼長時間了,若真是司密局的人要來殺她,無需等到現在。
那其他人,想要進來,並不簡單。
但她並未聽到外面有任何的打鬥聲或者是偷襲聲傳來。
除非來人武功相當了得,能在悄無聲息間,解決了所有守衛。
沈青驕一時之間能想到的人,便只有司密局的人。
但來人只有一人。
司密局能有如此了得功夫的,除了星辰之外,別無他人了。
可星辰向來都是只接最有難度的刺殺,殺她,可算不得最難。
畢竟現在的她,可能隨便一個司密局的殺手拎出來,她都未必能贏。
殺雞用牛刀,可不像司密局的作風。
那還有誰?
未等沈青驕想出來,那身影已然來到床邊。
她緊緊握住匕首,閉上眼睛。
她現在武功不濟,只能裝睡,降低來人的警惕性,才能一擊擊中。
果然,那人輕輕地掀開床帳,只是接下來並未有其他的動作。
可她能感覺到一道銳利的目光在審視著自己。
難道是在確定自己是否睡著?
就在沈青驕頭腦風暴之際,那人俯下了身子。
沈青驕清晰感覺到來人的氣息朝自己襲近,她再也沒有猶豫,握著匕首的那隻手快速從被子抽出,便直接狠狠地朝那人扎去。
但還是落空了。
那人閃身一避,她最有利的一招失利了。
不過她緊接著便刺出第二招,可下一刻,她的手腕就被來人用力捏住。
沒等她反應過來,她的手腕就覺得麻麻的,而後她的匕首從她手中脫落,直接落在了來人另外一隻手上。
隨後便是匕首被丟到地上的聲音,正當她奇怪這人為何不用她這匕首直接了結她之時,她雙手都被鉗制住,而後被那人一壓,直接壓到了她的頭頂上。
緊接著,人便直接壓到了她的身上。
“你就這麼想殺我?”低沉又熟悉的嗓音在她耳邊響起,帶著幾分薄怒。
沈青驕瞳孔微怔,不可置信地看著壓在自己身上的人。
可屋裡此刻並未點燈,根本就看不清楚。
但已然知曉了誰,她便也聞到了那股熟悉好聞的冷檀香。
“謝宴禮?”
沈青驕不敢相信,來人會是他。
誰都有可能,唯獨她不會想到他。
並非是覺得他武功不好,而是,她覺得他不會是那種爬牆來偷人的人。
呃……不是,什麼偷人,她也沒有和他怎樣。
“不然你以為是誰?那個病秧子殷華嗎?”他的聲音依舊是冷沉,但能聽到是咬牙切齒的。
他如何也想不到,他心心念唸的人,就在他眼皮子底下,可他卻不知道。
最讓接受不了的是,她寧願選一個病秧子,也不願要他。
他是差在哪裡?
他哪處不比那病秧子強?
越想越氣。
而後又想到今日見到她的時候,她和殷華十指相扣,最後竟連看他一眼都不願。
她當真是避自己如蛇蠍。
他如何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