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宴禮冷哼一聲,明顯是不相信她的說辭。
“本督今天同你說過什麼?”
沈青驕嘿嘿笑著,裝死。
她不答,謝宴禮的臉色又黑了幾分,“怎麼?需要本督幫你回憶?”
沈青驕沒來由就怵他這模樣,最後只得答道:“不用,怎敢再勞煩大都督?我記得,全都記得,下次不會了,我保證乖乖待在孟家,等著你來娶我回都督府。”
然她的那句‘等你來娶我回都督府’,聽得謝宴禮耳根又是一紅。
為了不給她看出自己失態的模樣,他冷聲回了一句,“既然記得,為何要犯?”
“我不是說了嗎?我就是好奇,我以前在鄉下,沒見過這些,就想過來看看而已。”
謝宴禮忽地盯著她,好一會兒才俯身在她耳邊輕聲道:“本督不蠢,今晚你出現在這,這裡又發生了命案,你別告訴我這跟你沒關係?”
本來這裡就算死個人,也用不著他們錦衣衛來管。
但他聽探子來報,死的人是相府的二公子,那他怎麼能不來湊這個熱鬧?
周槐安和他鬥了這麼久,現在他兒子被暗殺了,他不來落井下石,可不像他的性格。
只是他沒想到,會在這裡見到沈青驕。
而見到她的那一刻開始,一個念頭就在他腦中閃過。
平時他接觸的沈青驕,都是柔柔弱弱的,但他也清楚,很有可能她是裝的。
可即便如此,即便他一直都對她的身份持懷疑的態度,但他從未想過,她能夠暗殺一個人?還是一個比她力氣還要大的男子。
而且一旦懷疑的種子種下,便會一直滋長。
然沈青驕卻是現出一抹懵懂且驚訝的神情,“大都督,什麼命案?難道不是官府例行查訪嗎?”
說完之後,馬上便露出害怕的神情,“你是說,這裡死了人?哪裡?在哪裡?”
說著還不忘看向四周,隨即一副受到驚嚇的模樣,緊緊挨到謝宴禮的身上。
“大都督,除了我孃親,我還未見過其他死人,我害怕。”
她的手甚至緊緊揪住他的衣袖。
謝宴禮蹙眉看著她的一舉一動,這次的演技不怎麼樣,拙劣,滿滿的破綻。
但目前沒有證據,他也不揭穿她。
不過今晚死的是周賀然,他是樂見其成的,且很是滿意。
若真是她殺的,他倒是可以給她豎個大拇指。
且有點可以肯定,她並非周槐安的人。
敵人的敵人,那便是朋友。
謝宴禮睨了她片刻,終是沒有再繼續追問,反而是勾起笑,“嬌嬌害怕,那我們等下去看看,多看看就不怕了。”
如果人真是她殺的,他相信,她再度看的時候,定然是會露出一些破綻的。
說著,就拽著她往樓上而去。
沈青驕一點都不想去看,死人有什麼好看的?
何況還是她殺的,還是不著片縷,四仰八叉的。
再看,她怕她真長針眼。
她扭著手臂,用害怕嗓音求道:“我不想看,大都督,你饒了我吧。”
“你以後是要成為錦衣衛指揮使夫人,死人可是會經常看到的,今日就當提前適應下吧!”
謝宴禮根本就不給她任何反抗的機會,死死拽著她就上了樓。
周賀然死的那個房間門口守著好幾個官兵,謝宴禮不用問,就已經知曉人死在了哪裡,拽著沈青驕就往那房間而去。
只是到了那,守在門口的官兵卻攔住了他們。
“大都督,這是我們相府的事,不勞煩您插手了。”
謝宴禮冷眼一掃,“本督奉的是聖上的旨意來協助相爺查詢真兇。”
幾個官兵對看了一眼,終是不敢再攔。
不過沈青驕也肯定了,這些官兵,恐怕都是那個相爺的人。
很快兩人都到了寢室裡面,裡面也守著兩個官兵,床上的帷帽已然被掀開了,屍體還未收斂,一如死去時那般橫躺在床上,不著片縷。
謝宴禮是走在前面的,待他看到床上的情形之時,他忽地轉身擋在了沈青驕的面前。
沈青驕臉上還故意擺著害怕的神情,但謝宴禮突然轉過身來,讓她有點懵。
她仰著頭呆呆地看著他,不解問道:“大都督,你也害怕死人?還是說,那人死得太慘了?”
謝宴禮不語,只是垂眸看著她,眸中的情緒讓人捉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