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移到床上之人臉上,即便隔著一段距離,他亦能看到他形容枯槁,蒼白如白紙的臉龐。
“可能讓其迴光返照?本督有話要問他。”
幾名大夫面面相覷,最終為首的那個大夫點了點頭,“能是能,老夫可有銀針強行開啟他的筋脈,他可醒來一會兒,但這樣也會加快他的死亡。”
都已經是半死的人了,早死晚死都是死,還不如死得有價值些。
“施針吧。”
並非他不遵守對殷珩的承諾,實在是殷華這副身子不爭氣,他也無可奈何。
幾名大夫很快便開始將殷華身上的衣服脫下,開始在他身上找著各個穴位下針。
不到一刻鐘,本來已經形容死人一般的殷華忽地慢慢睜開了眼。
大夫這才齊齊退到謝宴禮身旁,還是為首的那名大夫開口,“大都督,最多隻能維持一炷香,您有什麼話,須得快些問。”
謝宴禮點頭,幾名大夫這才退了出去。
待房中只剩兩人之後,謝宴禮才起身走到床邊,居高臨下地看著殷華。
他也沒有繞彎子,開門見山,“我是謝宴禮,想必你還記得我吧,我現在有些關於沈青驕的事要問你,希望你如實回答。”
殷華看了他片刻,好似也知曉了,自己壽數將近,輕輕地點了點頭。
“沈青驕會住進你殷家,可是因為你救了她?”
殷華點頭。
“她當時是受了很重的傷?”
殷華再度點頭,但這次他卻艱難開口,他的聲音帶著幾分艱澀,“她當時受了很重的傷,身上好多劍傷,更有幾道扎入腹中的,流了很多血,在我府上睡了兩月才醒來。”
謝宴禮想過她受了很重的傷,卻不想,她竟然昏迷了兩月才醒來,可想當時,她可能都已經去遊了一趟地府了。
若是她那時醒不過來,那他這一輩子豈不是再也見不到她了。
謝宴禮後怕不已,同時更加憎恨那晚的自己,為何要賭氣,為何要放走她?
殷華看著他眼中的悲傷和懊悔,動了動嘴唇,“你……可是喜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