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沒有研究過心理。
但她聽說過一個故事,一個人不知道自己有病,在一次體檢當中發現自己得了不治之症。
然後,這個人的生活和身體就如大廈傾倒之勢,一瀉千里,無法收拾,一夜之間,原本陽光正常一個人,就變成了一個真正病入膏肓的病人。
敬醫生給出的說法說這是一種消極的心理暗示。
海棠覺得自己就是這樣,在不知道自己精神方面問題之前,生活正常得不能再正常了。
在醫生判定自己有問題之後,不光身邊人的人將自己當病人看待,就連自己也幾乎將自己當成了一個病人,雖然心裡有一些小小的不甘,但接受現實是必須的。
相對來說,司正北接受海棠有病的過程要艱難一點。
他一直無法相信跟自己朝夕相處的妻子,腦子有病。
一個星期以來,他帶著海棠幾乎將海城的心理醫生看遍了。
在醫生得出的結論大都相似的結果之下,他還是不敢相信。
海棠再一次毫無徵兆地暈倒之後,他不得不接受現實。
那一段時間,海棠看著心力交瘁的司正北,內心是相當心疼的。
到底是多年的枕邊人,這個世界上還是他最在乎自己。
哼!秦正,這個幼稚的老男人,從那天跟海棠吵架之後,這個世界上好像再也沒有他這個人存在了。
別說見到他本人了,連電話都沒接到一個。
更令人無法忍受的是,海棠這都病了,他還死乞百賴的將他親姑娘放在海棠家。
起初,海棠並不覺得大家聞聽即色變的精神病,會對自己的生活造成多大的影響。
她不顧所有人的反對,還是照常去公司上班。
一個星期之後,她敗下陣來。
雖然公司的人都沒說什麼,但大家瞅自己的眼神明顯不對勁。
那個星期,海棠眼前總浮現母親當年的樣子。
比如,母親會毫無徵兆的發脾氣,她會時常說自己活著沒有什麼意思,時常一個人坐在院子裡發呆,有的時候甚至會忘記自己還有一個女兒。
然後,她幾乎就在照著母親當年的軌跡前行。
在一次將司正北端來的咖啡給摔到地上之後,司正北默默地收拾了咖啡杯的碎片。
然後以一種令人無法反駁的語氣說。
“老婆,你這個樣子令我心疼,也令我害怕。別再為難自己了,你需要休息,咱們回家好好休息,或者出去旅行也行,散散心。
公司交給我,相信我,一定行的。我會照顧好你和福寶。”
令海棠妥協的最重要的話是。
“老婆,你不能有事,你要真有事,我和福寶該怎麼辦?就算你不為我作想,也得為福寶想一下。”
在那之前,身邊所有人包括敬醫生都勸說自己別管工作了,回家待著才是對控制病情發展最有效的方法。
海棠妥協了,她將自己一手創辦的餐飲公司交給了司正北。
起初有過幾天不適應,但後來她想通了,人怎樣都是活著,自己只不過是換一種活法而已。
天氣一天比一天冷,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生活還算可以,至少不用一出門就感覺到刺骨的寒風,凍得縮手縮腳的樣子。
在家享清福的日子,海棠感覺自己成了一個國寶。
感覺所有人都在圍著自己轉,身邊的朋友輪番地來家裡,明面上說是閒得無聊,來找海棠打打牌,聊聊天。
實際來家裡蹭飯的也不在少數,尤其是嚴芳兒。
這傢伙是明目張膽地來蹭飯,一日三餐的蹭。
早上來打個卡,蹭個早飯,走之前給劉姐開個選單,例舉了她中午和晚上要吃些什麼?
劉姐也太有心了,完全照辦。笑呵呵地說,有個人陪海棠說說話也好。
海棠瞭解嚴芳兒,這姑娘明面上是關心自己,實則是戀愛腦上了頭,見天地來家裡,只為見到教孩子們的青年畫家王戈。
她這一來讓家裡不太清靜不說,還影響孩子們上課,一雙桃花眼擋也擋不住地長在了王戈的身上。
在嚴芳兒光明正大的蹭飯三天之後,海棠讓劉姐關了大門,這姑娘在外頭使勁錘門,也不給她開。
嚴芳兒不太死心地給海棠發來了微信。
“女人,你真狠心,只允許自己幸福,全然不顧你姐們的死活,你長心了嗎?活該你有病。”
海棠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