棕黑色的扶梯好像萬花筒似的,一圈一圈的,好像要把人捲進去一樣。
再心大的人在知道自己有精神病的時候,心情都不會好。
王戈比秦正動作快當,迎了上來。
“姐,咋樣?沒啥事吧?”
大冷的天,海棠大人額頭上冒了細細密密的汗珠。
她無力說話。
秦正的聲音在身邊響起。
“你,該不會真的有精神病吧?”
海棠的神色當然告訴了他答案,一向嘻皮笑臉沒個正形的秦正,騰地一下子怒了。
“媽的,老子還不信了,這麼正常的一個人,沒病也得被這些庸醫給整出病來了。你等著,我去會一會這位醫生。”
他不由分說上了樓,海棠沒攔他,知道攔不住。
半個小時之後,秦正從樓上下來。
他的神色和剛剛海棠從樓上下來差不多,頹廢而木然。
看來,他被醫生說服了。
一路上,一向話多的他半句話也沒說。
快到家的時候,這傢伙不曉得哪根神經沒搭對,綠燈最後一秒沒搶過,氣齁了,一拳打在了方向盤上。
給坐在前排的王戈給嚇一跳。
“媽的,賺錢不是男人乾的事情嗎?你一天忙個錘子忙?就不能在家帶帶孩子,逗逗狗,唱唱歌,逛逛街,喝喝酒啊?”
這麼一番話,給海棠感動的。
看得出來,秦正對自己是真的好。
自從三年前,父親海大富車禍去世之後,秦正和嚴芳兒就是這個世界上親人般的存在。
“別那麼說,海正不是我一手創辦的嘛?我不看著心裡不踏實。”
“你家老司呢?他是不是個男人?能不能幫你分擔一些?他總不能當一輩子軟飯男吧?”
海棠知道秦正一直看不起司正北,當然不止是因為司正北得到了海棠的愛。
他一直看不起司正北軟塌塌的,說司正北沒有男子漢氣概,唯一比較硬氣的就是吃個軟飯吃得特別硬。
海棠生氣了,選擇司正北,當然是因為自己愛他。
“吃軟飯怎麼啦?又沒有吃你家的飯,也沒拿你家的糧,你操心個錘子。”
“你這個娘們,好賴分不清,看不出我是為你好啊。”
“我謝謝您吶,不需要。”
王戈及時解了圍。
“姐,聽哥的?天大的事兒有男人扛著,你真沒有必要那麼累?”
“我不累,我自己的人生我自己作主,不需要旁人來瞎操心。”
綠燈亮了,車子噌地一下子竄了出去,引擎發出劇烈的轟嗚聲,表達了秦正的怒氣值。
海棠這之所以這麼反感,是因為自從和司正北好上了之後,十年以來,身邊總是充斥著各種不好的聲音。
尤其是給司正北戴上軟飯男的帽子,這個話題只要有人提起,海棠就想炸毛。
秦正也跟著炸了毛。
“誰愛管你呢?你他媽的病入膏肓都沒人同情你,誰管你誰他媽的是孫子。”
“別給我折壽,你沒你這麼大的孫子。”
“你......”
車子停在了國際山莊的門口。
秦正正在氣頭上。
“下車,我不想看到你。”
“你以為我想看到你。”
王戈這孩子一時不知道怎麼勸解來得好,說話打了結。
“哥,哥......少說兩句,姐,姐現在不是病著的嘛,生,生不得氣。”
“她最好死了才好吶,省得讓人操心。”
車子在門前打了一個急彎,一溜煙就不見了影。
海棠氣得一張臉鐵青,眼前一黑,靠在保安亭才穩下身形來。
王戈在一旁嚇著了。
“姐,你可別再暈了,我害怕。”
“你害怕個錘子,跟你有個毛的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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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海棠心向來比較大,但這精神病的頭銜一戴在頭上,就挺沉重的。
孩子們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在海棠騙她們自己只是小感冒,已經完全好了的時候。
兩個孩子就開心地纏著王戈帶她們畫畫,看來畫畫是兩個孩子的真愛。
劉姐沒有多問,只是說晚飯熬了粥,要不要吃一點的話。
在海棠表示完全沒有胃口之後,她去廚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