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司正北的說法,海棠的病本來快好了,不曉得是受了什麼刺激,又回到了起點,甚至越發地嚴重。
在mirror診所,他和敬一醫生的對話是這樣的。
“醫生,我真的很擔心我老婆,她現在病得越來越嚴重了。醫生,求求你,救救她吧!她還這麼年輕。”
敬醫生說話向來冷靜,他應該是那一種天塌下來都還可以冷靜的磨一杯咖啡,加半顆糖來喝的男人。
“不能吧,按理說我開的藥應該有療效啊?她每天有按時吃藥嗎?”
“平時都是我在監督,最近我太忙了,沒顧得上。聽劉姐說,她經常將藥丟在馬桶裡沖走了。”
“說一說,她都有哪些具體的表現?”
“起先,我還以為她病好了,除了有些嗜睡之外,就是疑神疑鬼的,成天懷疑我在外頭有人了。沒日沒夜地跟蹤我,鬧了不少烏龍。還在公司重要客戶面前讓我下不了臺。”
敬醫生不愧是心理醫生,問話也骨骼清奇。隔著虛掩的房門,海棠聽到他冷漠地問司正北。
“她懷疑你在外頭有人?那,你是不是真的揹著她在外頭找女人啦?”
司正北的聲音在輕微顫抖。
“呵,呵呵,醫生,說笑了,怎麼可能,我那麼愛她?這一輩子我都不可能在外頭找女人,我發誓如果我撒謊,天打五雷轟。”
透過虛掩的門,敬醫生頭也沒抬地繼續問。
“你跟我這發誓有什麼用?男人的嘴騙人的鬼。”
“不是的,醫生,我說的句句是實話。”
“司先生,以我對女人的瞭解。她們一年365天,有300天懷疑自己男人在外頭有女人了。其中有65天,她們在自我懷疑當中。所以她們懷疑是正常的,不懷疑才是不正常的。”
“不是的,醫生。她以前從來不懷疑的。”
“那,她之前可能沒有那麼愛你。”
司正北大概被說服了。
“醫生,您說得對,她愛我大概沒有我愛她多。”
“拋開遺傳的原因,心理疾病的病人,大部分是感情方面受了刺激。既然你愛她很深刻,按理說對於她的病情是有幫助的。我給你換一種藥,監督病人按時吃下去,心理病是一個長期的治療過程,一口吃個胖子是不現實的。”
“不是的,醫生。我愛人她還有其它的表現。”
“說。”
“她最近經常健忘,總是出現幻覺。”
敬醫生拿滑鼠的手停頓了一下。
“哦?這樣說來,還真是嚴重了。比如,那些方面?”
“比如,今天早上,才剛吃完早餐沒多久,她又嚷嚷著說劉姐沒給她準備早餐。這種現象太多了。”
“司先生,按你說的這種表現,好像你愛人得了阿爾茨海默症似的,按你愛人這個年齡,不應該啊?”
“不是的醫生,她還有其它不對勁的地方。大半夜的起來到處溜達,整得挺瘮人的,說屋裡有好多人,男的女的都有,有的在喝茶,有的在跳舞。還對空氣說話。”
“上個星期你愛人來複診的時候,我看挺正常的啊。”
“一開始我也覺得挺正常的,也怪我太忙了,這幾天越發地嚴重,大半夜起來站在床跟著,拿著刀定定地瞅著我,嚇死我了,要不是我突然醒了,她估計會拿刀砍我。”
“這樣啊,那還真就挺嚴重的。”
“醫生,我這兒有影片,您看一下。”
影片裡有什麼,海棠在門外,看不見,但聽聲,就挺鬧騰的,有自己的聲音,還有司正北和劉姐的聲音。好像發生過家庭大戰似的。
“醫生,你說我該怎麼辦?家裡有孩子,我一面擔心我愛人,又害怕我女兒受到傷害。有鎮靜的藥嗎?我不在家時候,能讓她安靜一些的藥。”
“這個嘛,我有個建議,不知道你能不能接受。”
“只要對我愛人病情有幫助就好。”
“以你所描述的狀態來看,你愛人的病情的確挺嚴重的。我覺得送她去精神病院是目前最好的辦法。”
“這,這個......不太好,醫生,她到那種地方待著,我不忍心。畢竟那裡面關的都是一些......我不想我愛人也是他們其中的一個。
還能有其它什麼辦法嗎?還是像以前那樣,讓她去鄉下靜養可以嗎?”
“呃,如果她都到了這種程度了,去鄉下怕不是長久的打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