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誠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
自己掌握的資訊量還是太少了,能夠調動的資源也不多。
他拿起手機,開機給梅映雪打過去。
“東西拿到了?”
“嗯,不過要查到它的來歷還需要點時間,估計就這兩天能夠有訊息。”梅映雪說。
梅映雪在電話裡沒有太多的感情流露,她努力剋制著。她知道範誠現在最需要的不是感情,而是如何才能夠洗脫自己的殺人嫌疑。
範誠當了半輩子的警察,要說感情,他對這身警服的感情才是最深的,突然淪為了一個殺人嫌疑人他的內心一定很不好受。
“謝謝。”範誠突然來了這麼一句。
梅映雪不知道他的謝謝指的是什麼,範誠這句謝謝其實是在謝謝她對自己的信任。
“接下來你準備做點什麼?”
梅映雪的這個問題讓範誠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她又說道:“黃亞洲這邊我會盯著,爭取能夠找到盧萍。”
範誠知道她這麼說是在告訴自己黃亞洲與盧萍的事情他不用去管,否則萬一和刑警隊的人撞上了大家難做。
這麼一來範誠還真就不知道自己該做點什麼了。
“對了,馮子奇去了滇南。”
“哦?是不是和肖剛之前查的那個案子有關係?”
當初馮子奇退出專案組的時候範誠還是專案組的副組長,他知道是莫少平要讓馮子奇去查別的案子,他也猜到了馮子奇要去查的案子應該與肖剛案有關係。
“是的。”
“我暫時沒有想好,有些事情我得再好好捋捋。”
“行,自己保重,有什麼事情及時和我通個氣。”
掛了電話範誠還是覺得腦子一片混亂。
一大早,譚開山洗漱後準備出門,丁浩從房間裡伸出頭來:“哥,嫂子什麼時候才回來啊?”譚開山白了他一眼,自己這個表弟肯定是吃外賣吃煩了,他是最喜歡自己老婆做菜的手藝的,總是說外賣又沒有營養,又難吃。
可偏偏他什麼事兒都不做,整天就窩在家裡對著電腦。
“她要學習三個月,這才過了一半呢。不過這週末她會回來一趟,我準備叫幾個同事到時也來家裡聚聚,唉,真沒想到這才多久就出了這麼多事情。”
丁浩的臉上露出了笑容:“又能夠吃到嫂子做的飯菜了。”
“瞧你那出息,你還是給我好好去找份工作吧,老大不小的了,成天玩遊戲像什麼樣。”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遊戲玩好了照樣能夠掙錢。”
譚開山沒好氣地說道:“那你倒是掙一個我看看啊。”
丁浩不言語了。
只聽到譚開山關門的聲音。
範誠的那輛破奧拓開進了醫院的停車場。
他記得江文波說過他的父親就在這兒住院,三號樓十二樓腫瘤科三十七床。
當時江文波說得很隨意,範誠也沒有當一回事,可昨晚細細想了想,如果江文波當時只是隨口那麼一說用不著說得這樣詳細,所以他決定到醫院來看看,會不會江文波是想給自己留下什麼線索。
這是一個普通兩人間的病房,不過卻只住了江文波父親一個人,另一張病床也是他們交的床位費,江文波的姐夫在這兒陪床。
“你找誰?”
眼前的這個男子應該就是江文波的姐夫,看上去很是樸實,眼眶有些黑,應該是照顧老人沒有休息好。
“你好,我來看看江老伯。”範誠的手裡提前在樓下買的水果,到醫院看病人總不能空著兩手。
男子並不認識範誠:“你是?”
“我是江文波的朋友。”
聽範誠提到江文波,男子輕輕地嘆了口氣,病床上的老人也將目光挪到了範誠的身上。
“你也是健身館的?”男子問。
範誠點點頭,既然人家誤以為自己是健身館的人那他也不解釋,最主要的是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麼解釋,他總不能告訴人家自己曾經是個警察,因為江文波殺了人害得自己現在弄成這樣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吧?
“有心了,隨便坐吧。”男子招呼範誠。
範誠走到了病床前:“江老伯!”
老人點點頭,眼睛有些溼潤,他是想到了自己的兒子。
“原本前些天都好了許多的,準備出院回家養著,可誰知道文波出事的事情又刺激到他,病情一下子又加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