媒婆不想管長平侯府的事,他們家太亂,她雖然從中撈了不少銀子,卻怕把自己給搭進去。
她是很懂得見好就收。
然而有些事情不是她想躲,就能躲過去的。
長平侯府的二夫人點名要她去府上一趟,她不得不去。
路上她給采薇塞了銀子,想要打問叫她去府上的原因。
采薇收下錢,告訴她是為了給春俏找另一半。
媒婆一聽又是春俏的婚事,頓時頭大如鬥。
且不說如今春俏的剋夫名聲,是否有那樣人家願意跟長平侯府結親。就是長平侯府內部還有一筆亂賬,她實在是不願意摻和,給錢都不願意。
權貴的意願不是平頭百姓能夠違背的,萬般不願,她還是滿臉笑意來到李氏面前。
撿那好聽的奉承話說了一籮筐,李氏始終是淡淡的表情。
官媒心中惴惴不安,生怕自己私底下做的事情已經被發現了,糾結是不是坦白從寬,但又見沈蘊音含笑端坐在上首,不像是事發的樣子。
她越發恭順,“不知夫人叫小人過來,是為了什麼事?”
李氏對她的態度很滿意,卻不代表不氣了,這次侯府在京城丟人,都是這個媒婆造成的,如果不是她找了那樣幾個男子,如果不是那三個人短命。
她上來就是問責的語氣,“孫氏,你可知罪!”
大多數媒人就是這樣的,把黑的說成白的,缺點說成優點。
尤其是收了錢的情況下,不是簡單的媒人錢,是一方給的紅包,讓她幫忙美言兩句。
婚前有媒人幫忙掩蓋缺點,成婚後原形畢露,無論是男女遇到被媒婆“美言”過的另一半,都是噩夢。
女子所託非人,或是遇見脾氣暴躁的夫君婚後家暴,或是夫君品行不端,在外拈花惹草。
男子娶了個攪家精,攪得雞犬不寧家宅不寧。
有那氣性大,有底氣的家庭,尚能和離逃脫苦海。
大多數人沒有和離的勇氣,一輩子就這樣被毀了。
媒婆收了錢,可不會考慮後果。
直到如今,孫媒婆也不覺得自己做錯了,她只會後悔是哪裡沒做好,導致露了馬腳。
沈蘊音坐在李氏身旁,手撫在她的後背上,不住為她運氣,“好了母親,你不要氣了,這婦人也不是故意的,總不能故意將不靠譜的男子介紹給姐姐。”
她有些厭惡地擺擺手,“行了行了,快起來吧,我母親並非不通道理之人,你這樣直直跪下,倒顯得我母親多刁蠻似的。”
媒婆平靜地注視著這一場母慈女孝的大戲。
“你這個孩子,哪都好,就是心太軟。”
對於沈蘊音是否心軟,媒婆沒有發表任何評價,只是順著她的話講道,“這的確是巧合,小人與府中女郎無冤無仇,何苦找那種男人辱沒她。”
李氏不是個腦子裡有彎彎繞的人,她相信了媒婆的話。
“這次叫你過來,還是為了春俏的婚事,你找找有沒有合適的郎君,不拘家世,只要對方人品好,我們家願意幫扶這對小兩口的。”
她露出口風,便想著許是有那想要攀附的男子,願意看在長公主和長平侯的份上,忽略春俏剋夫的名聲,將之娶回家。
“若是這樁差事辦得好,之前的敷衍行事,便能一筆勾銷,否則我要你好看。”
眼看李氏沒有揪著一件事不放,孫媒婆心中長舒一口氣,她下意識看向沈蘊音,卻在對方偏過頭後,她也自然地向著李氏的眼睛看過去。
她心想,只要您女兒不願意,她是絕對不能給春俏找個可心意的夫婿。
已經千挑萬選出來三個歪瓜裂棗,她都有點不忍心了,那姑娘本就是無父無母的孤兒,若是與那樣的男子成婚,這一輩子都沒有指望了。
也是她命不該絕,那幾個未婚夫早早地在婚前莫名其妙就死了,雖然名聲不好,卻不至於一輩子陷在火坑中。
媒婆到底是良心未泯,她推脫道,“有夫人您這樣的親戚,多少人想要跟咱們侯府結親呢,只是咱家女郎的名聲委實是不太好,若是婚前不檢點,日後還有改正的可能性。可咱家女郎是出了名的剋夫,我若是將她介紹給出去,只怕人家要以為我故意想害他們家兒子,會拿棍子把我打出去的。”
聽見媒婆將春俏與不檢點的女子做比較,作為母親的李氏有些不高興。
卻還是壓下脾氣。
“那又怎樣,你尋個命硬的男子,小兩口都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