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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作聰明的傢伙,自作聰明還自作多情。
正說話的人眼睛黑白分明,眼神清澈,蘋果臉型嵌著淺淺的小梨渦,小梨渦伴隨著臉部表情力道若隱若現,一派不知人間疾苦的模樣,還真是甜甜圈女孩。
有那麼一瞬……有那麼一瞬間……
圓圓大叫了聲“漣漪!”
視線呆呆落在沈珠圓那張臉上,任憑著她那雙手在自己的面前晃來晃去,那聲“漣漪”不知道為什麼變得刺耳。
刺耳的“漣漪”還在她耳畔來來回回著。
終於,再也忍不住了,漣漪扯開了喉嚨——
“閉嘴,沈珠圓。”
那聲“閉嘴,沈珠圓”效果還不錯,耳朵清淨了。
但,下一秒。
輕輕的小心翼翼的“漣漪,你是不是考砸了?”帶著濃濃的擔憂。
宋金說得沒錯,圓圓是個笨姑娘。
圓圓是個傻姑娘,圓圓是又笨又傻又聰明的奇怪姑娘。
最終,那已經在漣漪舌尖繞了幾圈的“圓圓,別喜歡羽淮安,好嗎?圓圓,他不喜歡你。”化作了一聲嘆息。
嘆息說出:“沈珠圓,你這樣腳不疼嗎?”
果然——
“疼……疼死了。”直衝天花板,喊聲伴隨著沈珠圓式的埋怨“漣漪,你怎麼不早點提醒我,這下糟糕了,梅爾醫生又要對我大發雷霆了,梅爾醫生昨天才提醒我不能做撇腳動作的。”
六月下旬,沈珠圓進入第二階段的康復治療,六月末,她可以一個人出病房,在走廊和花園走動。
恢復過程比沈珠圓想象中還要艱難,手腳總是不聽話,它們麻木而笨重,狀態不好時她甚至握不住一支筆。即使咬緊牙關她還是沒能完整爬完十二個臺階。
有個夜晚沈珠圓從睡夢中醒來,她感覺自己雙腿就像是大蘿蔔,拼命狂掐自己腿部,心裡慌張極了,哭著給媽媽打電話說“媽媽我會不會以後走不了路,媽媽我感覺到自己的腿不再屬於我。”
媽媽在電話安慰她說這是手術後遺症,說著說著媽媽也哭了,說為什麼要讓圓圓遭受這些,之後,沈珠圓再也沒半夜給媽媽打電話了。
考完試後,漣漪天天都往醫院跑,給沈珠圓讀漫畫,陪沈珠圓聊天,陪她做康復治療,幾次沈珠圓摔倒了,漣漪都在邊上偷偷抹眼淚。
這陣子,宋金往醫院也跑得頻。
有時是隔日來,有時候是三天來一趟,宋金一來病房就熱鬧了。
宋金家是開調料鋪的,宋金家的調料可謂是唐人街一絕,幾乎是在唐人街開餐館地都會去宋金家購買調料。
宋金家的調料門市設有茶室,餐廳老闆們通常採購完調料都會在茶室喝上幾杯茶。
邊喝茶邊聊家常,這樣一來,宋金就能掌握唐人街的諸多八卦,誰和誰的老婆有一腿了,某某海鮮店老闆和新僱的女服務生好上了,誰在外面有私生子了等等等,宋金都一一搬到沈珠圓面前,還不忘強調他對講八卦不感冒,他是怕她在醫院住久了和社會脫節。
當然了,宋金也會講些大事件,比如美國又要開始總統大選了,比如世界首富換人了。
而羽淮安就像那天他說的“接下去我會很忙,有可能不能常常來看你”。
每天每天,那些來看沈珠圓地都沒有羽淮安。
蘇西姨媽說即使是她,現在要看到羽也很難,蘇西姨媽說羽要賺生活費要賺學費,買鞋子買書也需要錢,也得換輛腳踏車了因為九月羽就是名大學生了,媽媽附和道,她去農貿市場採購食材時就有好幾次看到羽。
羽是農貿市場早市送貨員,媽媽說羽忙得連吃飯的時間都沒有了。
聽到羽淮安忙得連吃完時間都沒有,沈珠圓可心疼了。
因為心疼她一點也不埋怨羽淮安沒來看她。
沒時間來看她,至少給她打通電話或是發則簡訊啊,可,羽淮安沒給她打電話也沒發簡訊給她,這讓沈珠圓心裡氣得很。
讓沈珠圓更生氣地是,她給羽淮安打了幾通電話,羽淮安的手機要麼就處於關機狀態,要麼就是沒接電話,這讓沈珠圓開始懷疑那晚在香蕉收購大棚羽淮安撲向她是出自於自己的幻覺。
為此,沈珠圓還向漣漪求證過。
“漣漪,那時你也看到了。”“是的,我看到了。”“他們說那是他喜歡我的表現。”眼睛直勾勾看著漣漪。
片刻,漣漪淡淡地“嗯”了聲。
“那現在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