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接電話還不夠明白嗎?
非得讓他在大太陽底下,一字一句告知“沈珠圓,我不喜歡你,甚至於,連好感也談不上。”
是的是的,沈珠圓會這樣他需要負上責任,在那個充斥著血腥味的夜晚,他有意把沈珠圓拉入“羽淮安也喜歡我。”誤區。
可,那是非常時刻。
人們在非常時刻會採用非常手段。
索性,那他可以更加直白一點“沈珠圓,那刻,我先想到地是漣漪,是的,是你的朋友漣漪。”
漣漪,那讓他總是能想起那首《我的名字叫伊蓮》的女孩。
那個夜晚,他能想到地是讓那女孩不要受到傷害。
只是,羽淮安不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沈珠圓在醫院躺了兩個月,休學一年,甚至於……
類似“如果事情能重來一次,你還會不會和做出同樣選擇”假設永遠不會發生在羽淮安的世界裡。
羽淮安的世界只有今天,明天從不屬於他,昨天只是過江之鯽。
所以——
現在,即刻,只要他彎下腰,那句“沈珠圓,我不喜歡你,甚至於,連好感也談不上。”連半秒的時間也佔據不了,羽淮安相信自己能輕而易舉說出。
羽淮安緩緩彎下腰。
只是,沈珠圓臉好像還不夠清晰,再稍稍彎下腰,沈珠圓的臉還處於模糊不堪的模樣。
單膝著地,膝蓋抵在了油漆地面上。
並不是沈珠圓的臉不夠清楚,而是有部分頭髮擋住她的臉頰,輕輕地把遮擋住她臉頰的頭髮移開。
沈珠圓的臉以一種無與倫比的清晰程度呈現在了面前。
那瞬,世界是以一種靜止的方式在羽淮安面前緩緩展開,大海變成嵌在玻璃球裡,河流飛入畫家的筆中,風失去了翅膀,雪花和樹葉被凝固於空氣中。
唯一在動地就只有沈珠圓的眼睫毛,宛如黑色的蝶,在輕輕地抖動著,幾下之後,有晶瑩的液體從眼角處垂落。
這是羽淮安第一次這麼近地看到眼淚的形狀。
是女孩的眼淚。
女孩的眼淚。
如某天清晨他看到的,那顆在葉子上滾動的小小露珠。
手不聽使喚,緩緩伸出,在指尖即將觸碰到那小小露珠時猛然收回。
別開了臉。
羽淮安的視線再回到沈珠圓臉上時,已不見了那掛在她眼角處的淚水。
沈珠圓的軀體也不再像一尾毛毛蟲。
鬆下了一口氣。
頓了頓。
羽淮安在想著自己該用何種口吻說出那句話。
平靜的?無奈的?帶有一絲絲愧疚的?還是無任何情感色彩的?
話來到舌尖處,有人重重推了推他肩膀。
無需去看,羽淮安知道那是誰。
那個看似不經意的推人動作此刻在外人眼裡,定是他搶了她的站位。
躺在地上看似奄奄一息的女孩是她從小一起長大、情同姐妹的朋友,她應該第一時間來到她面前,給予撫慰,但另外一個人卻在搶在她面前,佔據了最佳位置。
誰都會認為,把那人推開是本能。
羽淮安心裡清楚,那絕非本能,那是一種警告,漣漪勢必猜到他要和沈珠圓攤牌了。
真可笑。
他遭遇了老掉牙的電影情節,變成了b女孩眼裡類似禮物的存在,理由是,我不能傷害A,A的爸爸媽媽收留了我,讓我免受流離之苦,A是我灰暗人生裡的一縷陽光,更重要地是,A是成長於無憂國度的女孩,或許未來她會經歷黑暗,但!誰都可以成為把她推入黑暗的那個人,唯獨我不能。
嗯,很好。
羽淮安從來不認為自己是個善良的人。
於是——
來到舌尖處的“沈珠圓,我不喜歡你,甚至於,連好感都談不上。”變成了“沈珠圓,這個週末我們要不要去看電影?”
說那句話時,羽淮安特意看了眼身邊人,那張平日裡只有在喊“圓圓”時才會讓一點點情感現於眼底的臉以肉眼可見速度變得煞白。
這結果羽淮安很是滿意。
視線從漣漪臉上拉回,卻在觸及到沈珠圓的臉時,懊惱如洶湧的潮水,眨眼間淹沒了此前的快意。
他都做了什麼?
羽淮安都對沈珠圓做了些什麼?!
一整天,荔灣街幾十個人都在找那個甜甜圈女孩,他們從梅爾醫生那得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