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色連衣裙,她還去鎮上的美髮沙龍做了髮型,那陣子她的頭髮總是亂七八糟的。
出了美髮店,不少年輕小夥都對她投來了注目禮。
懷揣著“到時,羽淮安也會像他們那樣看我嗎?”心思,僱了輛嘟嘟車直奔他的營地,可誰料,滿口打包票一定把她送到營地的嘟嘟車司機指著那個山丘,告訴她,你翻過這座山就可以找到你朋友了。
意思是說,接下來的路她得自己走了?
嘟嘟車司機很無賴,說他也沒辦法,他的車開不了山路;那傢伙還說,像你這樣長得好看的姑娘一定要在日落前到達你朋友的營地,你再繼續和我耗下去,日落前就到不了。
牙一咬,沿著嘟嘟車司機指定路線撒腿跑。
彼時,剛下過大雨,路上積滿黃土,黃土夾雜著樹枝樹葉,翻過那個山丘,她那件天藍色連衣裙幾乎已經辨不出底色,更別說下陡坡時摔了好幾個跤,因急著在日落前趕到營地,她也顧不了。
好在來了對趕牛車的父女,父親說他就住在她要找的營地附近,可以捎帶她一程,這當然是求之不得的事情,於是她和那女孩擠在牛車後的車廂裡,車廂還放著若干農作物,一路顛簸中時不時的和她來個親密接觸,於是已經慘不忍睹的頭髮又掛上了一個個長得像毛毛蟲的小顆粒,女孩告訴她,那是野生毛豆,這種毛豆一旦沾到頭髮得經過清洗才能取下來。
終於,牛車停在他的營地外。
還沒等她下完車,牛就撒腿跑。
於是眾目睽睽下,她又摔了個大跟頭。
那會兒,見他的心思已經是煙消雲散了;那會兒她只想躲起來,看能不能偷偷看他一眼,因為,她們服務團隊很快要換地區了。
然而,沒等她從地上站起,一堆人就圍了過來,在你一言我一語的詢問中,她只能硬著頭皮說她順路經過這裡,想看一位朋友。
他們問她,朋友叫什麼名字。
心裡一萬個不樂意報出羽淮安的名字,心裡祈禱著這些人不認識羽淮安,或許是羽淮安用另外的名字履行志願服務。
但,願望泡湯了。
稀裡糊塗間,她被推進所謂會客室,那些人給了她水喝,給了她東西吃,就是沒給她清理身上頭髮的物件。
從被推進會客室後,她就一門心思想溜。
直到他出現、他叫出她的名字,她還在想著要怎麼溜走。
羽淮安至今還記得,那晚在他給她清理頭髮的野生毛豆時,她滿臉委屈和他訴說這些那些時的模樣。
說到向學姐借了連衣裙去鎮上護理頭髮時眼睛不敢看他,說從牛車上摔下來時緊咬嘴唇,一副“該死的,我怎麼也把這段說出來。”的模樣。
那刻起,他的目光再也沒能從她臉上離開,心想著沈珠圓再繼續說傻話,他勢必會幹點什麼事情來。
而後,他也對她幹了點事情,他吻了她。
在她說到想開溜時他吻住了她的嘴唇,那麼的迫切那麼的魯莽,又那麼的疼惜。
事後,她淚汪汪說“羽淮安,你這是在可憐我嗎?是因為沈珠圓蠢到無可藥救才這樣嗎?”她衝他喊“不需要,我不需要。”她還說她只是路過這裡。
她跑出了他的房間,他追了過去,在黑暗中,他緊緊把她抱在懷裡,她的拳頭一下一下打在他肩膀上。
羽淮安至今也還記得,在那個複合板屋,沈珠圓回過頭來時所帶給他的心靈上的悸動。
都不會害怕嗎?不害怕在找他的途中遭遇意外嗎?真是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傻姑娘,那瞬,從不知道神明為何物的他打從心裡感激冥冥中的眾神,讓她安全來到他的身邊。
有可能沈珠圓不知道,在志願者名單時看到她的名字時,他去過她的駐紮營地,但他們告訴他,圓圓上週末就去了別的地區。
當時,從營地那些人口中知道有個女孩來找他,那女孩是坐著牛車來的,在他們說那女孩頭上的毛豆都可以做成一份不錯的森林料理時,羽淮安就知道誰來了。
複合板房裡,沈珠圓看到他後第一時間就捂住了臉,問“羽淮安,你可不可以當做沒看到我。”
都在面前的人,怎麼能當做沒看到,沈珠圓怎麼還是老樣子。
她捂著臉低著頭,從他身邊走過,他叫住了她。
那聲“沈珠圓”好像惹惱了她,她氣呼呼回到他面前,氣呼呼說:“不是讓你當做沒看到我嗎?”
然後,他就牽了她的手,牽她手來到他宿舍,給她處理頭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