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羽淮安再次向他表達了感激,說比起他在阿爾卑斯山下對他的救治,他更感激他那個深夜出現在沈珠圓面前。
說完,深深鞠躬。
姚子健知道,那等在他樓下的四小時和那個深鞠躬是那個年輕人在向他表達一個事實:一碼事歸一碼事。
類似於,私底下我們可以一起喝酒,但一旦站在賽場上,我們就是對手關係。
看著眼前的沈珠圓,姚子健依稀間看到那晚羽淮安口中,那個書包裡放著給心上人的情書,一副天不怕地不怕和朋友把牛吹得天花亂墜時,忽然瞥見遠處自己朝思暮想的男孩正朝她走來,瞬間犯起了結巴的甜甜圈女孩。
逐漸逐漸,他走近了她。
她的說話內容越發地不著邊際。
最後。
扭頭就跑。
宋金在後面追——
“圓圓,你走錯方向了,影像廳是往這邊。”
小巷傳來少女惱怒的聲音。
“我沒有走錯方向,我不想去影像廳了,我想回家。”
“圓圓,你怎麼能這樣,我們剛才不是說得好好的嗎?以後看誰和你這樣反覆無常的丫頭談朋友。”
“宋金,你給我閉嘴!”
以上,是那晚在酒吧時羽淮安描述的一個場景。
那個場景很長一段時間是他住在荔灣街無數日常經歷之一。
往小巷撒腿跑的影像是模糊不堪的,連同那少女的面容。而後,你離開了那座城市,你失去了她的訊息,你不曾再見過她,但是,它卻宛如重新煥發生命一般,以無比清晰的姿態活靈活現——
你看到她急急跑向小巷的身影,跑得比兔子還快;你聽到她從小巷裡傳來的聲音,語氣透著心虛。
再之後,你想起了當天她穿的衣服。
你看到那些垂落於她肩膀上的頭髮在跑動時被風托起,在風中飛舞著,一縷一縷,如綢緞柔美。
觸控時感覺肯定很好,心想。
你緩緩伸出手。
然而,手卻撲了個空。
沒有那跑向小巷的女孩。
那個女孩早就被遺落在時空裡。
“沈珠圓那個傻妞,書包裡放著給我的情書,但卻在見到我時撒腿就跑。”他嘴角笑意淺淺,眼眶裡卻有浮光湧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