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義大利的夜間凌晨。
“在那樣的時間點,她在我家裡已經充分說明了一切。”他和他說。
姚子健是誰?
姚子健可是差點創下讓他所有前女友們參加他的求婚儀式的那號人物,要不是其中兩位一位回家奔喪一位出了意外躺在醫院,湊齊全數前女友出席他的求婚儀式絕對沒問題。
當然了,他這可不是在炫耀,而是他絕對有那個實力讓camellia四公子內傷不斷。
拳擊比賽,越沒有把握的選手就越喜歡秀肌肉。
電話裡,他告訴camellia四公子,他認同“假扮他女友”的說法。
“你也出席了我的求婚儀式,雖然你沒能見證我給她戴上戒指的時刻,但沒見證不等於沒有結局,所以,確切說,她是在以我未婚妻的身份和我爺爺進行視訊通話,至於最後一次通話她為什麼會在你家裡完成的,我想,不需要我問,見面時她會主動和我解釋。”
果然,電話彼端傳來了若干聲響。
如姚子健沒猜錯的話,那應該是手掌在擊打車椅發出的。
但很快,camellia四公子就冷靜了下來。
camellia四公子如是說了一番話。
“我現在就在沈珠圓公寓樓下,還有大約三分鐘,她就會坐在我副駕駛座位上,雖然,我不是很樂意充當一名送自己妻子去和前任攤牌的丈夫角色,但誰叫她是沈珠圓呢。”
“我十六歲就認識了那丫頭,那丫頭就像吳繡林女士說的‘圓圓都長到二十歲了,但我還是心驚膽戰的’。這句話背後意思是,圓圓都長到二十歲了,二十歲按理說已經成年,但我還是害怕她像剛出生時什麼也不懂,生病不會說,餓了也不會說渴了也不會說,就是這種心態,即使她完全獨立了能勝任任何事情,但你還是整天擔心她,並不是你不信任她,而是你是那麼地那麼地珍惜著她,因為珍惜她,所以需要時時刻刻確保她確認她是不是好好的。”
額……
雖然整篇話聽下來沒什麼邏輯,但姚子健一時之間找不出什麼話來反駁。
所以。
這是要確保她和他攤牌成功嗎?
視線從那輛車收回,投向咖啡館靠近馬路的那扇窗。
她的頭髮比第一次見時長了不少。
過肩的中長髮披在肩上。
幾分嫵媚,幾分的孩子氣。
兩種氣質摻和在一起,有讓人移不開眼的魅力,雖然沒有風情萬種,但你就是願意看她,不捨得眼睛從她身上離開。
不由自主,姚子健停下腳步。
也就剛停下腳步。
刺耳的車喇叭聲響起。
那刺耳的車喇叭在昭顯著車主人此時此刻的妒火中燒。
如果車喇叭能發音的話,那一定是:把你的眼睛從她身上挪開,馬上!
姚子健很是懷疑,如果他在這多站一分鐘的話,camellia四公子會不會開輛剷車過來,把他從路上鏟走。
這會兒,姚子健是怎麼也沒法把那正在狂按車喇叭的傢伙和那時自己在阿爾卑斯山救助的年輕人聯絡在一起。
彼時,登山前夕,成員們都聚集在火爐前取暖交流心得,大夥兒你一言我一語很熱鬧,就只有他自始至終安靜坐在那。有位女成員上前和他要手機號,他給予的回應是“很抱歉。”那是他那晚唯一說過的話。
即使腿受傷接受治療短暫的清醒時間,那個年輕人嘴角也是抿得緊緊的,當時姚子健讓他疼就說話,罵罵人也行。
衝著腳扭曲的程度,姚子健清楚那是連呼吸也會牽動到傷口的疼痛級別。
但,那個年輕人自始至終都安靜著,救護直升飛機趕到時,他已因疼痛陷入了休克。
彼時,姚子健還以為那是不善言談的年輕人。
在陣陣刺耳的車喇叭聲中,姚子健邁開腳步。
伴隨著他邁出的腳步,周遭恢復了安靜。
咖啡館門廊有一面鏡子,姚子健站在鏡子前整理身上的白大褂。
某天,沈珠圓忽然問了他一個問題,會在白大褂口袋裡放太妃糖嗎?知道他沒在口袋裡放太妃糖的習慣,沈珠圓別提多失望了。
出門前,姚子健在口袋裡放了幾顆太妃糖。
對著鏡子姚子健慢條斯理整理制服領口。
這會兒,想必有人會因他這個舉止按捺不住。
果然,那輛車慢悠悠一路滑行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