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套做得遠不及姚子健嫻熟。
但他在很認真地做這件事。
而她還說了“我可不是你心愛的女人”沒心沒肺的話。
怎麼想都不應該。
今天是情人節。
還有約十分鐘時間,情人節就要過去了。
一個禮拜前,數十噸玫瑰被運送到了這條情定街,在園藝專家的妙手之下形成一眼望不到邊的玫瑰花牆,頭頂懸掛著各式各樣象徵愛情的標語、飾物,連沿街表演的藝人也穿上了粉色禮服,隨處可見沉浸於二人世界的男女,他們竊竊私語,他們彼此擁抱,他們肆無忌憚接吻。
沈珠圓把爆米花放了回去,扯了扯羽淮安衣袖,吶吶問:“羽淮安,你想不想吻我?”
羽淮安維持著正低頭給她整理頭髮的姿勢。
“不過,我剛剛吃了爆米花,爆米花是披薩味的,蘇西姨媽說你不喜歡披薩,如果你介意的話,那就……那就改天再給你吻。”沈珠圓繼續說道。
沈珠圓那番話還沒完全結束,羽淮安至少在心裡狂喊了十次以上的上帝。
上帝啊,他終於從沈珠圓口中聽到了“羽淮安,你想不想吻我”。
羽淮安,你想不想吻我?
那還用說嗎?
天知道,他有多想把她那粉粉的,在說著話的納入自己雙唇之間,是每時每刻,光吻肯定是不夠的,還得一遍遍撬開她牙齒去捕捉去糾纏,直到從她嘴角處發出細細的聲線來、直到那細細的聲線變得支離破碎。
把她吻得臉紅紅的,把她吻得腳都站不穩,把她吻得一副想看他又不敢看他的樣子,把她吻到躲在了他背後,用額頭頂著他的背,用軟軟的語氣斥責他,用軟軟的語氣警告他“不許你用那樣的目光看我。”
是的,光是目光,他就可以做到怎麼扒光她,一口一口地吃掉她,吃光她。
此時此刻。
羽淮安沒能抬起頭,也不敢。
不敢抬起頭去看正問他要不要吻她的沈珠圓。
就深怕著,自己眼底的渴望會嚇跑她。
沈珠圓雖然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其實膽子可小了,特別是在男女親密關係上,她會因為他留在她頸部上的草莓印而在大熱天穿上高領衣服,一件不夠還得再加上一件,又因酷熱難當一個勁兒跟在他身後,時而氣憤時而可憐兮兮說“羽淮安都怪你。”於是呢,他就一遍遍看著她,想從話說得磕磕巴巴的女孩身上找尋昨夜的那個她。
昨夜她乖巧得很,乖巧同時膽子也不小。
然而。
接下來,沈珠圓說出了番啼笑皆非的話。
什麼?剛剛吃了爆米花,爆米花是披薩味的,蘇西姨媽說你不喜歡披薩,如果你介意,那就改天。
這是來自二十九歲女人對男人說的話。
從說話內容乃至口吻都像極了一名球場售票員的好意:入場票還是有的,但位置不怎麼好,要不,就等下場球賽再來。
嗯,動不動就躲在他外套裡,躲到他背後的沈珠圓變成了現在這個沒心沒肺的沈珠圓。
甚至於,從沈珠圓說那番話的口吻可以窺見到“總之,是你不要位置不怎麼好的票的,這和我沒關係”的意思。
見鬼。
深撥出一口氣,羽淮安抬起頭來。
才問完要不要吻她的女人這會兒注意力已經回到那袋披薩味的爆米花上了。
問:爆米花很好吃嗎?
“我覺得番茄味的好吃,我還是第一次吃到披薩味的爆米花。”她回答說。
見鬼。
到底這是什麼腦結構的女人,再怎麼沒心沒肺都能聽出他是賭氣問出的,怎麼還能這麼一本正經和他談論爆米花的味道。
還有,距離她提出“羽淮安,你想不想吻我”還沒過去一分鐘。
該不會……
該不會這沒心沒肺的女人要反悔了?!反悔對他說出那話。
於是,在沈珠圓說“羽淮安,你幹嘛用那種目光看著我。”時一把拉住她的手。
說著話粉粉的嘴唇還是和那時間一樣,讓他一萬分的心動,可這時間的“羽淮安,你幹嘛用那種目光看著我”不是那時間的。
拉著她的手,迎著夜風。
她在他身後說“羽淮安,你要把我帶到哪裡?”“羽淮安,別走那麼快,你走得太快了,爆米花會掉在地上的。”
折回,從她懷裡拿走爆米花,三步做兩步把爆米花扔到垃圾桶裡,這次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