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喉間卻腥甜一片。
他不知道他為什麼那麼在意那個人族,明明他已經想好了不會讓她在他身邊呆多久。
但他還是很想很想知道,她現在在哪裡,有沒有死。
鮮血慢慢從唇邊滑落,他卻連抬手去擦的力氣都沒有。
只是無力的,緩緩咳嗽起來。
他真的,就像一個廢物。
“……嗯?”阮秋秋被這一陣輕咳聲驚醒,剛恢復意識就看到躺在她身邊的那頭大灰狼一邊痛苦的睜著眼一邊吐血。
阮秋秋:“……”這畫面過於驚悚以至於她呆滯了好幾秒才反應過來,第一反應就是——
儲備糧先生好難養,幸虧昨天晚上給他墊的那塊獸皮還沒拿下來!
阮秋秋眨了眨眼睛,渾身又酸又疼,腿和jio都快要不能動彈了,反應過來儲備糧先生是在吐血,就沒顧忌那麼多,往大灰狼先生那邊滾了兩圈。
她十分擔心的用勉強能抬起來的胳膊戳了戳他蓋在獸皮下的手臂,擔憂的問:“夫君,你怎麼吐血了,是不是很疼,你什麼時候醒的?啊柴火熄了怪不得那麼冷…………”
“……咳。”
淵訣沒想到會在自己身側聽到她的聲音,頓時又驚又喜又怒又羞,咳嗽的更厲害了。
這個人族,為什麼會睡在他的邊上???
已經是睡過一張石床的關係了
“…咳……”
於一片黑暗的世界裡,突然聽到她的聲音,還是離自己不到半米的距離,大灰狼先生整頭狼都有些懵——
她沒有聽他的威脅;
她不害怕他身上的詛咒;
她沒把他丟在地上不管;
她居然睡在他的邊上!
喉間湧動著腥甜的血,胸腔傳來陣陣鈍痛。
淵訣說不定心裡是什麼感覺,又煩躁又帶著說不出的情緒,讓他下意識的手上一用力,徹底把身下的那張獸皮給徹底抓出了十個大洞。
尖利的爪子觸碰到他不知道出於什麼心情而特地從外面弄出來的石床,大灰狼先生一下恢復了神志。
他像是突然意識到了自己現在的樣子,藏在漆黑鬢髮下的耳尖幾乎立刻就染上了一抹紅色。
他下意識的閉上了那雙深邃漂亮又無神的灰藍色雙眼,長長的睫毛輕顫著,緊緊咬著蒼白的唇,不願再讓那些髒汙的血液流淌而下。
只是壓抑著低啞的悶咳聲,緊合著咬肌。
昨日他在她面前那樣的淒涼和荒唐狼狽,尚且可以說是為了測試她的反應,可今天……
大灰狼先生輕輕偏過頭去,剋制著心口難以言喻的心情,又羞又惱的想:
她昨晚睡在他邊上便也罷了,現在還用手戳他胳膊。
雖然隔著獸皮,但她的手掌上依舊傳來了柔軟的觸感。
她還在他耳邊焦急的說了那麼一堆話,她知不知道她現在渾身都沾了他的味道,真是……
不知羞恥。
惡狼先生不知道為什麼,感覺自己的身體除了疼痛之外,好像發生了一些別的變化。
比如他的耳朵和臉,居然不知道為什麼熱了起來。
可是,他現在明明不是妖形,沒有很毛(?),卻覺得很熱。>>
就連那顆沉寂又冷冰冰的心臟,也好像也隨著他的胳膊一樣,被那個叫阮秋秋的人族輕輕戳了一下,上面那一層厚厚的冰都快被她戳裂了。
不想被她發現自己剛剛破壞了他們現在唯一一張大獸皮,大灰狼先生悄悄的將藏在獸皮底下的狼爪變回了寬大修長的手掌,略顯陰鬱的漆黑眉宇皺成了一個明顯的“川”字。
阮秋秋不知道她的一句話能給惡狼先生帶來這麼巨大的殺傷力。
她很擔心的看見他原本睜著眼輕咳的、突然不知道為什麼整頭狼呆滯了一下,接著就把頭往邊上一偏,死死的咬著牙不咳嗽出聲了。
從她這個角度,只能看見他清冷蒼白的下巴,那些帶著血塊的血液隨著他凸出的喉結上下隱忍的滑動,一點一點的從他的唇角落下,一路蜿蜒,沒入長長的鬢髮之中。
“夫君……”這個出血量讓阮秋秋感覺有點害怕,她掙扎著坐了起來,擔心他是因為過於疼痛又失去了意識,輕輕推了推他的胳膊,又叫了他一聲。
但阮秋秋並沒有得到什麼回應,她只是看見儲備糧先生咬肌似乎又緊了緊,他像是控制不住一樣的悶咳出聲,露出來的半個耳朵尖和眼尾都紅了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