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爪撕裂過的最嫩的獵物還要柔軟。
淵訣大腦當機,緊緊抿著蒼白的唇——
他大意了,一時不慎,竟然讓阮秋秋從他的掌控之中逃了出來。
“夫君?”那個人族又叫了他一聲,像是在確認他是不是徹底昏迷了。
她看見了麼?
她看見他的殘肢了麼?看到他的臉了麼?下一步,是不是要跑了?
阮秋秋自然是看見了的,但她沒準備逃跑。
她看著倒在一邊雪地裡,臉上有一道深深的傷疤,半張臉卻依舊俊朗漂亮的男人…不,雄妖,深深嘆了口氣。
“早就聽說你傷的很重了,沒想到,還這麼愛逞強。”阮秋秋一邊努力的拉著他的胳膊,想把她這個身材高大的狼夫君攙回山洞裡,一邊忍不住趁惡狼“昏迷”的時候抱怨了他兩句,“你們狼妖昏迷的時候都會變成穿的很少的人……的樣子嗎?”
“傷口都快腐爛了,你是不是一點兒都不怕痛?”
阮秋秋踩著山洞邊被血染紅的雪,一點一點的,扶著他往裡走。
讓阮秋秋有點意外的是,她的力氣好像變大了些,也或者是惡狼先生其實瘦弱的可憐,她這一路把他半拖半拽的拉回山洞裡,居然沒有花太多力氣。
她真的是被凍傻了,累壞了,竟然沒有懷疑,就她那麼點力氣,又怎麼可能拽的動他呢。
大灰狼先生第一次覺得,失明是一件這麼不好的事情。
阮秋秋半扶半拖著大灰狼先生,一點點的挪進了單身孤狼的山洞裡。
迎面傳來一股混雜著血腥味的不太美妙的氣息,阮秋秋皺了皺眉,忍著鼻腔蔓延開來的腐朽的氣息,緩緩的小口喘著氣。
她努力攙著即便是因為“昏迷”而彎著脊背,也比她高出許多的惡狼先生,儘可能快速的朝山洞裡面走。
——他的傷勢很重,不能再呆在冰天雪地的外面了。
要快些把他放在床上躺著,燒一些熱水處理他的傷勢才行。
阮秋秋順著洞口照進來的光亮,踉蹌著尋找:
石床,石床,石床在哪裡?
越往裡山洞就越黑,拐過一道彎,阮秋秋總算是看到了一張石床。
只是那張很大的石床上什麼都沒墊,要是直接躺上去,估計和睡在地上也沒什麼區別了。
不過現在大灰狼先生身上很髒,還需要處理,如果有東西墊著也會弄髒。
阮秋秋咬了咬唇想了想,沒再猶豫,十分艱難的把“昏”著的惡狼先生放到了石床上。
移動的過程中,阮秋秋還沒徹底凍僵的指尖不小心觸碰到了大灰狼先生還受著傷的肩膀。
從她指腹傳來冷冰冰的顆粒感,是同外頭地上冰冷的雪差不多的溫度。
阮秋秋愣了一秒,接著便有些驚恐——
莫非,就剛剛那麼一小會兒,大灰狼先生的傷口就被凍到結冰了嗎?怎麼會那麼快???
難道他從昏迷到現在這麼短的工夫裡就已經……
阮秋秋心底一驚,抖著手試探性的在惡狼先生的鼻尖下試了試,感受到他有些微弱的呼吸後,才又略略放下了心。
“還好……”阮秋秋鬆了一口氣,聲音略苦澀的自嘲著開玩笑,“還好還活著,不然人形這樣,也沒辦法做成狼幹……”
努力利透支體內僅存的一絲妖力艱難將傷口凍住的惡狼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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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狼先生:“???”
狼幹???
這個人族到底是怎麼回事,她早知道他重傷,也看見了他殘破不堪的身體,結果不僅不害怕不逃跑,反而還堂而皇之的入駐了他的領地。
就在他自作多情的以為她或許真的同別的人類有什麼不同的時候,她卻想把他做成狼幹……
大約是傷的太重,快要失去意識的淵訣已經沒有辦法分辨阮秋秋的話到底是在開玩笑還是認真的了。
他只覺得一團亂麻一般的心底更加煩躁了。
他覺得他應該後悔,但心底比那後悔的情緒更強烈的,卻是一絲沒有任何理由的悲涼和委屈。
因為這股莫名的情緒,他甚至沒有去想阮秋秋一個人怎麼會想要吃妖這種根本性的問題,整頭狼都消沉陰鬱了起來——
果然,她剛剛的臉紅是他看錯了。
果然,是他自作多情,是他想的太多,是他弄了許多自以為是的試探。
他早該明白,像他這樣一頭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