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火通明,輕紗漫舞,顯得不太真實。露臺上,幾個妖嬈的妓女探出身子來,濃妝豔抹,白花花的胸部,如同堆著兩捧雪。
男人的風月之地。
“逸花樓,來此做什麼?”虛弱的,卻透著質問的意思。
“難道葉子爺從未踏足過這煙花之地?”他低頭逼視她,輕笑。“那今日,蘇穆便陪你擅盡風流吧。”
她被安置在含露的閨房之f6a13be1中。精緻華麗的睡房,一片豔美,雕花大床上,重重疊疊的紗幔垂下來,空氣中有濃烈的香氣,壁上掛著四方美人圖,顧盼生姿地望向他們。含露也是畫中走下來的人兒,桃紅柳綠地站在床前,伺候左右。
傳言荊南的少主子是個風流種,日日浸在花魁的溫柔鄉中,醉生夢死。這就是他的地盤?他的女人?
她覺得自己是個入侵者,有淡淡的羞愧,她的血漬弄髒了他們的鴛鴦戲水紅緞被?一瞬間,她有點氣惱。
蘇穆輕拿輕放地將她扶在榻上,含露的人進進出出,熱水,剪刀,藥箱……統統備下了。
“他受傷了,娘子快些幫忙。”是熟稔的口吻,她是房間裡的那個外人。
葉蘭望了一眼蘇穆,使出渾身力氣,將未受傷的那側肩膀抵在大床的圍欄上。
蘇穆打趣她,“快讓含露為你看傷,她精通醫術。忸怩什麼?見了美人,你小子就慌了陣腳,剛才擋箭的勇猛哪裡去了?”
要拔出箭頭。
含露在熱水盆中洗淨了雙手,從藥箱裡挑出一柄小巧的彎刀,玩具似的,折到她的身後。蘇穆坐在她面前,擒住她的雙臂。定定地望著她,“有本君在此,保你無事。”
鐵器刺入,鑽心一疼,她咬緊了嘴唇,呻吟更劇。她急促的地喘著粗氣,倒在他懷裡。含露為她簡單的包紮,白紗快繞到前肩了,她伸手接過來,自行了結。
蘇穆只當“他”男兒氣概,不願讓個妓女觸碰。
含露起身,瞥了一眼葉蘭,望向她極力守護的前胸,女人的直覺靈光一顯,含露笑了笑,識趣地低垂眉目出去了。
蘇穆往前一探,接過葉蘭手中的白紗,獨裁者一般,替“他”包紮。
她沒力氣抵抗,恨恨地就範。手法嫻熟,像是常常受傷的主兒。
“她與旁人不同。”他為含露正名,“堂堂的葉子爺,竟會害怕一個美嬌娥?”
葉蘭往後欠了欠身子。
蘇穆不放棄,再向前。“我過往習武,見不得光,總是在鸞傾外摸著黑,也常常弄傷自己,你容不下含露,本君……”
話沒有說完,他抬眼望向她……
葉蘭心裡一怔。雙手護在胸前。胸口一塊湧出巨大的衝擊力。她的女兒身,藏了許久,連她自己都要忘卻了,不能讓他看穿。眼前的男人,是比武的敵手,同抗強權的同胞,還是午夜的冤家……也許什麼都不算。認識一日的人,雖然有朦朧的欽佩,卻處處贏過她,她驕傲的自尊心作祟,不能輸得這樣慘,所有的底牌,讓他一一看穿。
蘇穆扶著葉蘭躺下,為她蓋上被子,輕柔而周到。
“等你好了,我們再不醉不歸,好好暢飲一番。我要回去一趟,估算著,懿花澗的人正急著捉我的馬腳呢。你好好照顧他,我明日再來探望。””
葉蘭沉默以對,算是答應了,結識於他。葉蘭望著他走出去,一隻手背在身後,手腕上沾著自己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