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頭望向蘇穆,揚眉問道,傲嬌的小模樣可愛至極:“那穆哥哥如何補償我?”
蘇穆瞥了一眼荊南依,早已看出她“詭計”,將她從地上抱起,放到桌邊的椅子上坐下,以防她受凍,瞭然道:“還用本君思量?你如此費神勞力,想必一定想好了,別兜圈子了,說吧?連同你誕辰禮,一併送你。”
荊南依眼睛一亮,躍躍欲試地看著他道:“當真!我要出城去,四處遊覽一番。”
蘇穆臉色一沉,蹙眉斷然回絕她:“不可。”
他一向言出必果,她知道沒了希望,還要撒嬌耍賴,駁回一點面子才好。
荊南依作勢欲哭:“方才還說補償我,為何轉眼就反悔了,從不讓我d44d308f出門,日日在這鸞傾殿的高牆深院內,有什麼趣?我又不是個物件,為何不能出去?”
蘇穆頹然嘆道,緊蹙的雙眉都是化不去的憂愁:“依依,你不是不知,鸞傾城受制令所限,處處掣肘,懿滄的密探又如影隨行,一個不小心,就會無端招來是非。你就給我老實在家待著,免得惹來麻煩。”
她氣不過,他是她的山,也擋住了外面的花花世界。
小時候,蘇穆晨起讀書,她便跟在哥哥的身後,學著他的樣兒,照貓畫虎,搖頭晃腦地跟著背誦些古訓良言,她的世界,就是穆哥哥方寸的書房,小山堆積的書簡,泛著一股腐敗的氣味,哥哥喜歡,她卻嫌臭地直掐鼻子。黃昏來臨,蘇穆偷偷習武,她又跟著兄長,在鸞傾殿的空地上瞎轉悠,歪歪斜斜的來兩招,自己的小影子落在地上,也是她的世界。後來,穆哥哥常常外出,鸞傾城的一宮一殿,一磚一瓦,她都尋著走了千遍,她長大了,她的世界卻變小了,小得容不下她一顆寂寞的女兒心。
荊南依不依,嘟嘴忿忿道:“為什麼穆哥哥能在外頭花天酒地,我就要受姑姑的牽連,終日裹足!”
“花天酒地?!”他少有向妹妹發火的時候。
忍辱負重,心含烈火,也不過是為了她,為了荊南復興。多少個煎熬的日夜,他都是一頭被自己毒啞的獸,從不發聲,含露酒窖下的秘密,是懸在脖頸上的刀……一切,他一人承擔便好,他一人痛苦便好……
望著他隱忍的臉,她有點不知所措。兄長眼睛裡含著的委屈與怒火,她始終看不懂。她只知道兄長愛她,縱她,連她自己都跟著驕橫起來。
蘇穆不欲就此多談,側首避開:“何故說起這些?”
荊南依並不能覺察兄長苦心和無奈,埋怨道:“要不是姑姑當年鬼迷心竅,偏要奪什麼逍遙堂,我們至於如此嗎?她可倒好,一死百了,害得我們痛苦。”
伸手過來,掄到半空,止住了。
她從未捱過打,特別是穆哥哥的打,開始害怕了,趕忙撒嬌嚎哭,像個小動物,受驚的。“…穆哥哥,要打我。爹爹,孃親,你們地下有知,穆哥哥都不疼惜依依了……”
他聽見依依口中的爹孃,神色黯然,半空的手垂下來,攥成拳頭,藏在了身後。
荊南依知道什麼刺痛了他,卻也不知道是什麼,只是乖巧地,試探地揪住蘇穆的袖子,輕輕將頭埋入哥哥的胸懷中。“穆哥哥莫生氣,是依依錯了,我不出去便是。”
她怕極了,唯一對她的寵愛。
蘇穆嘆氣,疼惜地摸了摸荊南依的頭,幫她擦去眼淚。
“還想要什麼禮物?除了此事,長兄都依你。”
蘇穆嘆了口氣,疼惜地摸了摸荊南依的頭,主動幫她擦去眼淚:“還想要什麼禮物?除了此事,長兄都依你。”
荊南依掩在長睫毛下的黑眼珠滴溜溜一轉,仰頭牽著蘇穆的衣袖央求道:“我聽侍女說,城西天橋下,有很多賣藝人,耍的雜耍甚是好玩,依依要看。”
蘇穆摸了摸她頭,柔聲道:“好,為兄答應你。”
“謝謝穆哥哥。”
“早點歇息吧。”
立馬又歡天喜地地送他出去,方才的種種,九霄雲外。孩子似的,記吃不記打。
她站在窗前,兄長不許她出門,可腳長在自己的身上呀,她暗下決心,嬌俏一笑。
月亮東昇,月光透過窗欞灑在她的身上,忽覺異樣。
像是一根冰涼的手指,青白的指甲在她肌膚上颳了道痕。
下意識地一驚,伸手撫摸自己的肩背。
什麼東西?滲人得慌?心也跟著如墜深淵,涼了半截,冥冥之中,竟有點悲傷。
背對視窗,天上懸著一輪即將圓滿的月亮。如她即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