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城會凋敝至此,原來都是出於玄古閣的一場報復。
“皇甫規昏聵,竟下令刺死我父……”他語帶哽咽,這幾日蘇穆見到的冷子夕向來殘酷冷漠,罕見他如此動容的流淚,心中微訝,凝眸看他,他勉強抑住悲聲,繼續道,“玄古閣的武士,像畜生一般,被那群野獸折磨致死……那些玄古閣士兵的頭顱,就這樣懸掛在異族人的長矛之上。”
憶及往事,苦海滿臉都是痛苦之色:“我玄古世家,亡矣——兩軍對峙,死傷難免,勝負,在天意。老夫毫無怨懟,然而,我們的族人是死在曾歃血為盟,同生共死的自己人手裡,天理何在!”
“幸好老天開眼,留了老夫一口氣,十六年了,老夫要悠然河世家戰火紛爭,讓你們領地的百姓,終受異族的奴役,民不聊生;讓你們武士的頭顱,吊在異族人的長矛之上,不得全屍;讓你們這些偽君子般的掌權者,臭名昭著,遺臭萬年——以此來告慰我玄古閣的哭泣的亡靈們。”
冷子夕冷眼看著蘇穆等人,上前扶住悲憤不已的苦海:“父上,何必多言,取了他們的性命,以血前恥。”說罷他一拍輪椅,松語靈活地從地下某處鑽出,以待命的姿態恭敬地立在冷子夕面前。冷子夕閒適地一掃他,捋了捋自己頭髮:“正好,也讓古夕尋到這逍遙流雲的正經主子,看看是誰更勝一籌。”話音剛落,他銳利目光直刺巍鳴而去,苦海松語相視一眼,聯合一起直取蘇穆命門。
蘇穆閃身一躲,原本站於外圍的異族少年則於這時快速旋轉,嘻嘻哈哈地繞著眾人四周,快如重影,巍鳴旋即色變,緊緊握住葉蘭的手,擋在她面前,葉蘭心絃一動,抬頭望向身前巍鳴堅毅側臉,心中悄然漫上一股暖流。松語不知從何處變出剪刀一把,直取蘇穆下盤,苦海夾擊,松語時而遁地,時而現身,在最出其不意之際給蘇穆一擊,正在雙方纏打得難解難分之際,辰星帶著盾牌匆匆趕來,直直殺入那些異族少年組成的包圍圈內,硬是殺出一條血路,冷子夕一見苦海等人的攻擊陷入頹勢,伸手一挽紅綢,以此為武器,向巍鳴葉蘭發起進攻,紅綢鋪天蓋地襲來,巍鳴一眼瞥見,拉住葉蘭的手從紅綢的旋轉中心一躍而出,足尖輕點光滑的綢緞,小心將葉蘭遠遠放在一邊。隨後飛身而起,腳踏紅綢直奔冷子夕,勾住他輪椅,將其舉至半空,巍鳴雙掌合力擊出,冷子夕以雙手對掌,二人齊齊往後退去。
蘇穆見二人膠著不下,心下焦灼,以劍觸地,借那一劍之力向松語刺去,一注鮮血濺上紅柱,松語緩緩倒在他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