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昊郗卻突然不言語,苦海像是猜到了他心中所想,試探著問他:“您舍不下小姐姐?不如,連她一同綁了回去。”
可是世間事哪有他說的這樣容易,傅昊郗黯然一嘆:“我諾過她,絕不勉強於她,就算是刀山火海,她要留下,我便留下。”
苦海腳一跺,手一拍,似乎也替傅昊郗不值:“哎,小姐姐真是被蒙了心,好好的塢主擺在眼前不要,偏要那個痴痴傻傻的巍鳴君,如今還懷了那傢伙的孩子,和尚我估摸著,這輩子也離不開逍遙堂了。可憐那孩子,一出生就要被關在這牢籠之中。”
傅昊郗被戳中隱痛,臉色一變,背過身去。
那是他的血脈。人世間的牽掛。
可苦海偏偏好像察覺不到他的不懌,反倒還要再插上一刀,他慢悠悠地開口:“算起來,那孩子,本就是逍遙堂正經的主子。何有離開之理?主子,您說是吧?”
傅昊郗一怔,他能給這小小的生命——萬世富貴,千秋權柄。比他自己擁有的還要多……他從未如此貪心過,要將人世間的一切都剝奪,統統留給這個還未露面的小人。
傅昊郗凝眸看他,苦海卻彷彿一無所知,表情淡然地望著塢主。沉吟良久,傅昊郗終於開口,問得卻是全不相干的人:“那葉蘭,是否還在堂中?”
苦海忙不迭點頭:“是。”
“請她過來一趟,就說……”
“什麼?”
傅昊郗意味深長道:“就說,我有法子能救那巍鳴君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