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逸的環境,會讓人逐漸喪失對危險的感知,更何況她原本的世界也很和平。
時青尋撥出口氣,不去想這些有的沒的了,她又問:“小鼴鼠,你可還記得這是何時發生的事嗎?”
“有個數月了吧?”小鼴鼠回想著。
雖有話曰,山中方一日,世上已千年。
實際上這是一種誇張的表達手法,就像敖烈曾經與她說過的,其實天庭和人間的時間流速也並不是精準的一年,靈山比天庭對比人間的時間流速快一點,但也不會快特別多。
時青尋還在意圖換算時間,小鼴鼠挪動了一下身子,又道:“想起來了,當時你好像也在,不過和他們不是一個方向,你去山上的蓮池了。”
她怔住,怔住以後腦子裡閃過一絲幾乎快忘完了的記憶。
在這次之前,重生之後,她只來過一回靈山——在哪吒第一次心緒不穩的時候。
她曾在此從金吒手中拿到了另一串纏金蓮玉串,離開靈山之時,察覺到一道久久凝滯在她身上的陰冷視線。
而後,她就遇到了紅孩兒,順理成章以為是紅孩兒在看她。
如今回想起來,恐怕不是……
早在那時,早在更早,敖丙就在佈局了,他沒有出現,但他也沒有真正消失。
拜別小鼴鼠後,時青尋終於打算迴天庭。
敵人在暗我在明,這是非常被動的事,時青尋心思沉下來,她覺得需要找個機會把敵人引誘出來才行,然後就像觀音說的……欲證其理,必有其據。
觀音的每句話都有深意,從她首次遇見觀音就是,當時沒聽明白,現在她聽明白了,而且最後是觀音特地留她提點,不會有錯。
她得找哪吒商量一下這件事。
但才至天庭,她忽然收到了廣寒宮的信。
說來也是巧,天際漸漸昏黑,哪怕天庭之上亦是昏昧,但來自廣寒宮的信沾染了清亮月光,她眼見著那封信從她眼前飛過,要往瑤池而去,上面寫著她的名字。
一把截住,時青尋展信閱覽,見是嫦娥邀她廣寒宮一見。
實話說……
玉兔的事發生後,她就離開了天庭好一陣子,去了青雲洞住,又去了朱紫國,就是不想回天庭。
其中是真存著避開玉兔,也避開廣寒宮的心思了。
時青尋有些糾結,不知嫦娥要說什麼,想繼續迴避,可自己也不是什麼事都喜歡避之不及的性子。
正糾結著,發現信的尾端似曾相識附上一行小字——之前邀她去廣寒宮玩且試藥的時候,也是這樣的。
[玉兔已下凡,不必刻意躲他,速來。]
這個“速來”就很有靈性,時青尋一下子怕是什麼急事,想了想,還是決定去一趟廣寒宮。
比起天庭中心區域,跨過天河,夜更像是驟然而至,但月光帶來明亮,只不過有些清寒,沒有還算活潑的玉兔在這裡,這種孤寂感越發明顯。
嫦娥恰好在牌樓不遠處的閣樓眺望,看著像欣賞月光中。
一眼瞥至時青尋到來,清冷的月神表面沒露出什麼神色,但實際已邁了步子,淡然飛身而下。
“可算來了。”
“怎麼了?”惦記著那個“速來”,時青尋觀察著對方的神色,微微皺眉,“出了什麼事?”
“沒啊。”嫦娥莫名其妙看她一眼,似乎不明白她怎麼會這麼想,“就是許久未見你了,恰好月曇問起你,我便想著喊你來廣寒宮敘敘。”
時青尋一噎,她還以為有什麼急事呢,忍不住吐槽了一句:“那你說什麼速來速來的……”
“懶得寫那麼多字。”
很好,高冷女神。
“……月曇問起我什麼?”時青尋唇角抽搐,又問道。
“這我倒不清楚,她只說你若來了,去找她一趟就好。”
嫦娥鮮少主動了解他人,除非和她的研究專案有關,這點時青尋清楚,於是也沒有再多問。
兩人隨意寒暄著近來發生的事,分明是嫦娥喊她來的,但實際上還是她說的多,嫦娥大都在聽著。
臨了最後,嫦娥終於主動了一句——“我家小兔子給你添麻煩了,他不大懂這些。”
時青尋默了默,曉得嫦娥是清楚玉兔的表白行為,“這種事也不算上添麻煩吧,他是有心意,但我沒有。你勸勸他想開點吧,天底下姑娘多的是。”
時青尋一直覺得,不管是誰的心意,你可以回絕,但是也需要尊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