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抿唇,忽然說了個“不”字。
觀音卻仍是靜靜看著她,面色並不顯得詫異。
時青尋緩緩搖了搖頭,她仍覺得不是如此,又或者說,不該是這樣的說法,神色微斂,她道:“我願意陪著他成長,與他作伴,給他機會。可要如何活,最終由他自己決定。”
不是很喜歡“渡”這個說法。
也不喜歡哪吒的命運由她來決定的感覺。
她更希望的是,陪在他身邊,陪著他做出選擇。甚至,哪怕往後不能陪著他,他也能不再迷茫,能很快尋到自己心裡的那個答案,好好的生活下去。
“但小仙也算明白菩薩的意思了,之後,我會好好思考這件事的。”
觀音笑了一聲,竹葉枝被風颳出娑娑聲,又盡數掩在菩薩空靈的輕笑聲下。
“青尋,你常能堅守本心。”這話也是觀音曾與時青尋說過的。
如今,觀音又說了一遍,還加上了新的指點,“旁人從你身上,亦能受益良多。”
時青尋向菩薩行禮,剛準備告退,忽地想起來一個事。
光聽哪吒的第二個問題去了,搞得她自己的第二個問題差點就忘了問!
“菩薩,關於魂術一事。”她很希望得到答案,而不是先前在麒麟山那種似有似無的回答,於是乾脆直接結果導向,“小仙想請問您,是敖丙乾的嗎?”
觀音眉目藏笑,淡然點頭。
好咧,她明白了。
她沒特地說是金毛犼身上的魂術,這是一個泛指,泛指一切與魂術相關聯的事,這點小文字遊戲觀音肯定理解,而且觀音還點了頭。
確切的答案,確切的結果,所有都可以非常順理成章按這個邏輯去推了。
“多謝菩薩指點。”時青尋雙手合掌行禮,“小仙告退。”
“稍待。”
觀音卻又叫住了她,提點了她最後一句,“青尋,諸事有因果,但欲證其理,必有其據。”
從珞珈山出來,時青尋若有所思,仍未急著迴天庭。
她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順著這條線往下推,把一切有過蹊蹺的事列出來,按照對方施用了魂術的邏輯,很多事能夠漸漸明朗。
除開最初嫦娥用魂術得到她會受魂術影響的結論。
初次真實遭遇魂術的攻擊,是胡阿七施用,意圖讓她對敖丙產生類似愧疚和珍惜的感覺,但她心覺太扯,沒有真的中計;
第二次……
第二次恐怕不是這次,有人中過類似魂術的傷,影響了他的神智——哪吒。
雲樓宮那次他的黑化,其實並不是突然而來的,只是事情沒有積累到那個點之前,很多細小的端倪被忽略了,何況哪吒本來就善隱藏。
時青尋回想著靈山菩薩說過的話,以生靈的毒注射靈力的方式……或許還有哪吒那片遺漏的真身蓮瓣,才影響到了他。
哪些生靈呢?青蛇精,蠍子精。
被青蛇咬了之後,她本來打算帶哪吒回雲樓宮療傷,他卻突然義正言辭推拒了她,甚至是帶有一絲惶恐的,彷彿預感到了什麼可怕的事。
後來,他就時常開始情緒不穩定,是那種有心去藏,又無力而不安的發作。
方才她和木吒談話的時候,思緒一閃而過想起了那條青蛇,而後又想到了蛇盤山上被哪吒斬草除根的青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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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沒斬草除根呢……
那件事,敖丙也是知道的,但這個現在很難再查到蛛絲馬跡,蛇盤山上次她和哪吒去過了,是真沒有蛇了,可蠍子精的事卻能嘗試去查一些端倪。
直到哪吒再次被蠍子精蟄後,他的情緒好像悄然平靜下來,可後頭她知道了,不是平靜,是徹底毒發了。
她打算去靈山再碰碰運氣,雖然蠍子精死了,可靈山上有諸多靈獸,說不定有誰撞見過什麼蹊蹺事呢?
——這次來珞珈山不也有意外之喜嗎。
真身蓮瓣
珞珈山立於海上,靜謐寧和,總有潤澤的潮氣包裹著那個海上仙島。
靈山卻不是,西方佛界有盎然生機,也有璀璨光華,時青尋到靈山時已是朝陽時刻,仰頭看去,飛閣丹闕佇立在紅霞滿布的漫漫山間,玉樓重重高聳,畫棟飛甍,美不勝收。
神仙目識百里,燦然日光下,她很快又找到錦繡人文之間的自然生機——某處朱梁之下,有一窩小雛雀,雌雀正在哺育著它們。
飛身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