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
“不是。”
時青尋一頓,立刻追問,“你這麼瞭解的?”
哪吒的眸幽深,他緊緊盯著她,像是重逢後的第一次相見那樣。
他的話也和那時一樣,“你的一切,我都清楚。”
是他替她以蓮花身脫胎,分出一半真身給她,為她哺血塑魂,日日祈念她回來,他怎麼能不清楚?
所以,她不可以再為無關緊要的旁人停留,她應該如他一般,滿心滿眼只有她。
“……”
時青尋忽地又道:“還有一件事。”
“什麼?”
“所謂的千年前,我有沒有提到過……我得回家什麼的?”
無數謊言
她提的很突然。
一瞬間,哪吒的心中警鈴大作,甚至於表現在動作上,他掩在袖下的手不住攥緊,纏金蓮則牢牢扣住他的手。
時青尋只覺自己好像又聞到了血腥味,但非常淡。
因為鼻子比不得一些動物那麼靈,又立刻被蓮香覆蓋,以至於她覺得自己是面對哪吒起應激反應了。
現在看到他,就覺得他是那種戰損的帶血蓮花。
——實在是夢境裡他憔悴的樣子太深刻了。
“沒有嗎?”她狐疑道。
這其實是正常思維,剛才聽哪吒說話說得太投入,她一時忽略了,此時才突然想起來。
這也是一種確認。
如果千年前也是她,是曾經的她,她一定會想回家的。
“……沒有。”
時青尋下意識皺眉,“真的確定?”
“……”
她緊緊盯住少年,哪怕他情緒看上去突然變得不好,但這一刻,所有對他的忌憚也同樣被她拋諸腦後。
“哪吒,我再問你一遍,你確定,我沒有說過‘我想回家’?”
如果她沒說過,那千年前就不是她。
畢竟現如今剛來這裡的時候,她都有想過回家,小時候怎麼可能不會想?
看著她的神色,哪吒忽然一下福至心靈,他輕紊唇角,最終認命承認:“你說過。”
果然,時青尋沉默了很久,她生氣了,而且怒意很快顯現在眼神中,“為什麼又騙人?”
“你一次次騙人,剛剛我才和你說不要騙人,結果又是這樣。”
“你在掩飾什麼?這有什麼不能說的?”
她不喜歡這個世界,她想要回家。
可他強行將她帶了回來,沒有顧及她的意願。
哪吒靜靜看著她,這就是他一直惶恐而不敢言的原因。
他甚至沒選擇又一次的與她爭吵,唯恐她發覺更多,唯恐她知道真相後將他拋棄。
……他做錯了麼?
“我……”他顫了顫眼皮,這次意圖解釋點什麼出來。
可他發現,正如時青尋所言,一個謊言需要無數個謊言來圓,以至於他此刻說不出任何話。
他也意識到了,時青尋的詢問是試探。
沒有人會比自己更瞭解自己,正如他明白自己的卑劣與惡欲,她自然也懂得千年前的自己心中在想什麼。
他答錯了,也或者,無論怎麼答都是錯的。
因為他早已埋下了無數的謊言。
“青尋小妹~”
好在這樣的時刻,忽然傳來了旁人冷不丁的插話。
地上,孫悟空雀躍喊著時青尋,“快來看,好像又是你的熟人~”
時青尋的注意力頓時被吸引,她看去,流沙河已然在眼前。
大水狂瀾,渾波湧浪,翻騰的滾滾黃沙讓這趨近八百里的長河變得更加渾厚,從天上看去,也幾乎望不到邊。
感覺都不是河了,大得像海。
時青尋最後複雜地看了哪吒一眼,這會兒也不是很想理他了,猶自落地去。
“熟人?”她問猴哥。
其實心裡已基本確定了……
“對,小白龍師弟發現的,這流沙河中的水怪,正是你們從前居住的那個鷹愁澗中的水怪。”猴哥解釋完,又朝著時青尋擠眉弄眼,壓低聲音,“怎麼,又和哪吒吵架了?”
時青尋一頓,是了,這個“又”字真的非常深刻。
她無奈地看了孫悟空一眼,把後面那個話題過掉,“這會子怎麼不見他了?去哪裡了。”
“方才二師兄與他打鬥一場,我還沒來得及喊他,他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