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她之後向哪吒解釋了來龍去脈,若真是這般乖戾性格的哪吒,或許連玉帝的情面也不會顧。
“我不能走。”時青尋搖了搖頭。
“小尋!”
“我走了,若哪吒當真是你說的這般,我怎能放心你獨身在此?”
“我……”敖烈皺眉,想找個萬全理由支走她。
——沒想出來。
倒是時青尋繼續道:“他既然能神不知鬼不覺封印鷹愁澗,既然能不由分說就重傷你,那會不會還有下一次傷害人的舉動?若是我走了,他意識到了什麼遷怒你,又一次傷害你,你叫我良心過得去嗎?”
“你不必擔憂我……”
“沒有什麼不必的,我們是朋友,我就是會擔心你,也……”她撥出一口氣,“也擔心我自己。”
敖烈錯愕,“什麼?”
時青尋想明白了,她想找個機會和哪吒說清楚。
敖烈這一方的證詞有了,趁著哪吒還對她有昔日險些重傷她的愧疚在,心平氣和地聽哪吒的證詞。
所有能做朋友的前提是——不會彼此傷害、也不會去傷害彼此身邊的人。
不然她當然也會擔心自己。
“沒什麼。”時青尋搖搖頭,對著小白龍囑咐著,“你回去休息吧,封印的陣法破了,哪吒說不定有察覺,我先回青雲洞了。”
“小尋,你別回——”
“我已經決定了,我要留下來。”
時青尋的決定基本不會有迴旋餘地,與她相處過不少時日的敖烈自然明白,他欲言又止,最終沒再多說什麼。
時青尋心事重重地回了青雲洞。
夜已深,月光都變得黯淡下來,心中有事的她甚至沒心情去分辨究竟幾時了。
山間有驚鳥飛過,劃破了寂靜的夜,重羽帶起的風掃落片片樹葉,驟然嘈雜的聲音才讓她回過幾分神來。
洞府已在眼前,蓮花池中,紅蓮盪漾,月波浸在蓮瓣中,讓如火肆意的顏色變得溫涼些許,也降下了她心中的浮躁。
她深思著,要怎樣去和哪吒開口。
要怎樣不讓他覺得自己有所懷疑,不要又和上次一樣鬧得不歡而散,爭吵不是她的本意,她在乎的是真相……
空中忽地蔓延過一陣血腥味,極淡,可夜風太大,還是一下飄了過來,被她有所察覺。
時青尋只覺渾身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