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婠沒再理他,蓮步輕移,回到了正屋的臺階上頭,居高臨下地說:“繼續點名。張孝同。”
謝鳳麟一時沒反應過來。
搞什麼鬼?
怎麼又回去點名了?
好像有什麼事來著?
“爺。”旁邊的桑榆喊了一聲。
謝鳳麟目光殺向他:“剛剛讓你把她弄開!你死了?”
桑榆:“她是你妻子,溫柔妥帖地幫你擦汗,你讓我把她弄開?”
謝鳳麟:“她不是我妻子,她只是個卑鄙無恥、玩弄心機的壞女人!”
桑榆:“這是你一廂情願,事實上,她就是你妻子啊!”
“你——”謝鳳麟很氣,卻不知怎麼反駁,心裡一堵,他總算想起來了:“對了,柳兒呢?”
桑榆:“剛剛,被墨小隻塞了嘴,拖走了。”
“什麼!”謝鳳麟怒了,“你怎麼不早說?”
桑榆:“我剛剛咳嗽就是想提醒你,你讓我閉嘴。”
謝鳳麟:“……我真想一腳把你踹飛了!”
桑榆眉眼彎彎:“你現在手無縛雞之力,柔弱不能自理,就算我站著不動讓你踹,你也踹不動,說不定還會傷到腳,嘿嘿。”
居然趁他不備處理了他的奴才,謝鳳麟哪裡肯善罷甘休,抬腿就要往徐婠那裡去。
桑榆一把拉住他:“幹什麼去?”
謝鳳麟:“想在我的地盤上立威?今天必不能讓她得逞!”
桑榆:“來硬的?”
謝鳳麟:“要不然呢?”
桑榆:“你打得過墨小隻嗎?”
謝鳳麟:“這不有你嗎!”
桑榆:“我可打不過她。”
謝鳳麟不信:“怎麼可能?!”
桑榆:“真的,一百招之內,必敗!”
謝鳳麟不敢置信:“她這麼厲害?”
桑榆篤定地點頭:“嗯。”
謝鳳麟眉頭緊皺。
“我們還是回蔓藤後頭躲著吧。”桑榆又說,“我不想跟墨小隻打,輸了丟人。”
謝鳳麟一肚子憋屈,但想到恆昌的慘樣兒,終究沒衝上去。
桑榆是他最後的體面了。
不跟墨小隻分出勝負,還可以保持住原本神秘蒙面高手的形象。
要是連桑榆也輸了,他真丟不起這個人!
但他也沒回蔓藤後頭去躲著。
就那樣抄著手站那,嘴上仍逞兇鬥狠:“算了,就讓她威風一回!”
“得罪了周奶孃,等於得罪了老太太,到時候夠她喝上十壺的!”
“也讓她知道知道,什麼叫老祖宗的威嚴!”
桑榆瞥了他一眼,嘴角抽了抽。
那邊徐婠繼續念著人名。
廚房跟徐婠這幫人結怨最深,他們也就最害怕,一個個都面如土色。
尤其是那個新婚夜闖進來搶她吃食的錢婆子,竟一屁股癱軟在地,嘴裡不停說:“完了,完了,完了完了……”
但相繼幾個被唸到名字的都相安無事,其中還包括今天中午送餐的兩個婆子,於是大家都鬆了一口氣。
一口氣沒松完,徐婠唸到了“孫桂香。”
孫婆子戰戰兢兢地出列,早已不復之前的跋扈,抖得跟篩糠一般。
“發賣。”徐婠只說了兩個字。
孫婆子一下子癱軟在地,被牙婆的人帶走了。
這回,不管孫婆子怎麼喊,謝鳳麟都沒再出來。
點完了名,認完了人,徐婠站起來,對眾人說:“你們不用擔心,留下來的,我自不會再將你們趕出去。錢媽媽,你坐地上做什麼?站起來。”
錢婆子聽到這話,頓時覺得身上來了勁,一骨碌爬起來,站得筆直,一眨不眨,一動不動。
“無論我出身如何,無論你們怎麼看我,甚至無論世子爺是否願意娶我!如今,我都已經嫁給了世子,是世子明媒正娶的妻子。”徐婠又說,“既是夫妻,便為一體,進退相隨,榮辱與共。無論是民間市井之家,還是官宦勳爵人家,你們見過誰家夫妻不和,能落下好的?”
“我也不是那小肚雞腸之人,你們不瞭解我,對我不敬,我不怪你們。但那些跟著世子多年的,卻不勸著世子,反倒從中挑撥離間,無事生非,巴不得我和世子多生罅隙的,心裡就沒有對世子好這一念頭!”
大家聞言,都看向周媽媽。
周媽媽臉色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