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樣子,這園子裡的人不料理明白,我們是吃不好飯,睡不好覺了。”徐婠放下筷子,說:“小隻,你去把園子裡所有的下人都叫過來,到前頭院子裡集合。”
墨小隻二話沒說去傳話,把瑾明園裡的下人都召集到正屋前面的空地。
墨小隻現在的威信極高,但凡她說一句話,沒人敢反駁半句。
怕她的拳頭。
當然,謝鳳麟身邊的人除外。
她去謝鳳麟屋裡傳話的時候,幾個正伺候用飯的丫頭都面面相覷,一臉不可思議。
一個問:“我們也去嗎?”
另一個一臉不願意:“我們正伺候世子爺用飯呢!”
還是大丫鬟文鳶最會處事,過來親切地問:“小隻姑娘,不知奶奶讓我們去,有什麼事?”
墨小隻說:“不知道什麼事,我只是傳奶奶的話,你們愛去就去,不愛去就不去!”
說完,她轉身就走。
文鳶轉身問謝鳳麟:“爺,我們要過去嗎?”
謝鳳麟慢條斯理地吃著東西,說:“去!當然去!知己知彼,才能百戰不殆!去看看她玩什麼花樣!”
“那,您這邊——”
“我也去看看。”謝鳳麟不吃了,擦了嘴,也起身出去了。
……
下人齊聚,都用好奇的眼神看著臺階上方的徐婠。
她坐在太師椅上,旁邊放了一張方几,方几上放著一個紅木匣子。
孫婆子跟周奶孃低語:“她幹什麼呢?”
周奶孃:“誰知道?難道是要把家規給我們念一遍?”
孫婆子:“噗!”
正笑著,徐婠開啟紅木匣子,從中拿出一疊紙來,說:“這個,是你們的身契。”
此話一出,周奶孃和孫婆子同時怔住。
徐婠把身契舉起來給他們看了,然後說:“現在,我點名,被唸到名字的,出列應個聲,我們彼此認識一下。”
唸到的,果然站了出來。
徐婠只是看一眼認個臉,就讓他們先站到一邊。
直到她叫:“楊柳。”
柳兒心驚膽戰地走出去,也回了一聲:“到。”
徐婠說:“楊柳,舉止不端,以下犯上,發賣了吧。牙婆,你回頭開個價,跟李娘子談即可。”
已經等在旁邊的牙婆忙不迭應聲,揮揮手便有兩個大漢過來,要把柳兒帶走。
柳兒大驚失色,跑到周媽媽身邊緊緊抓著她的胳膊:“周媽媽!這是怎麼回事?你不是說那盒子裡裝的是家規嗎?怎麼……怎麼是我們的身契啊?”
周奶孃臉色發白,但想到自己有老夫人做後臺,強自鎮定,大聲說:“三奶奶!這園子裡的人,都是老太太和太太親自安排的,你有什麼資格說賣就賣了啊!”
徐婠淡淡說:“要不你去問問母親?為什麼要把你們的身契給了我?”
周奶孃咬牙:“她就算給了你,也不是讓你隨便發賣人的啊!”
徐婠沒跟她廢話,只跟牙婆說:“動作快點。”
牙婆一聲令下,兩個大漢便過去,一人一邊,拖著柳兒就走。
柳兒死命掙扎,大聲喊道:“奶奶!奶奶饒命!是……是周媽媽讓我拿剩飯給您的!是周媽媽啊!不關我的事!”
周奶孃一巴掌呼在她臉上,惡狠狠地說:“胡說八道!你是世子爺身邊的人,什麼時候歸我管了?你不是歸文鳶管?”
“是周媽媽!她讓我故意送剩飯,說是激怒你們,讓小隻姑娘再次動手,就會被問罪——嗚嗚嗚……”柳兒還要喊,卻又被周奶孃捂住嘴。她那手跟鐵鉗似的,不僅捂住了嘴,連她的鼻子一起捂住,柳兒一度無法呼吸。
極度的恐懼之下,她不知哪來的勇氣,猛然抓向周奶孃的眼睛,周奶孃大驚躲避,她趁機往東廂房那邊跑去。
“世子!世子爺!”柳兒沒跑幾步,卻在主屋旁側的蔓藤後頭看到了謝鳳麟,撲過去跪倒在謝鳳麟腳下,抓著他的衣襬哭求道:“世子爺!求您看在奴婢伺候您多年的份上,救救奴婢!不要賣了奴婢!”
這下,大家都發現了他。
周奶孃也快步過去跪在他面前,說:“世子爺!我們都是您身邊伺候多年的老人啊!您在家呢,三奶奶竟然就要發賣我們!她這是不把您放在眼裡啊!求世子爺做主!”
謝鳳麟嫌棄地拍了拍自己的衣襬,從蔓藤後頭走了出來。
然後神色不善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