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涼如水。
戚罪讓宋秋池去審問那些刺客和舞姬。
他知道大概是審不出結果的,一般的刺客沒膽量刺殺皇子,郭良安排下來,肯定提前做了準備。
無論成功還是失敗,這些人都不可能活了。
走到院中的涼亭,阿清正站在那裡出神。
“在想什麼?”戚罪走到了阿清身邊。
阿清嚇了一跳,趕忙行禮,“殿下。”
戚罪抬手免了他的禮,“怎麼一整晚都心不在焉?”
阿清沒想到戚罪會發現,“殿下恕罪。”
“是因為那幅畫上和你一模一樣的人?”戚罪看向阿清,“你認識她。”
阿清垂下眼簾,“她是奴才的孿生姐姐。”
一想起往事,阿清頓覺心頭苦澀,眼裡淚光閃動,“當年,爹遭人參奏貪汙之後,被判滿門抄斬,奶孃帶我和姐姐外出逃過一劫,可惜後來我又被人販子拐騙,輾轉入宮中成了太監,奶孃和姐姐也下落不明。”
想不到今天卻得知了姐姐早已病故的噩耗。
“你姐姐怎麼會成了郭良的養女?”戚罪問道。
“我也不知。”阿清也不清楚究竟發生了些什麼,“當年奶孃說過打算帶著我們投靠爹生前的一個好友,可能郭良就是那個人。”
阿清想著,大概是奶孃帶著姐姐來江南投靠郭良,而郭良念及從前和爹的情誼,收養了姐姐,可惜姐姐命薄,早早便過世了。
戚罪看見了阿清的淚水,拿出手帕遞給他。
“謝殿下。”阿清接過手帕,擦拭著眼淚。
“殿下,我可否求你一件事。”雖然不曾相處過,但阿清還是想去祭拜一下姐姐,他不知姐姐葬在何處,希望殿下能查一查。
“什麼事?”
阿清剛想說,就在這時,趙千跑了過來,打斷了他的話。
“三殿下,您快去看看吧,大殿下出事了。”
戚罪的臉色微變,赫連鳴是他計劃中一顆很重要的棋子,絕不能出事。
於是顧不得再談,便連忙跟著趙千去了。
阿清看見戚罪離開,心裡有些難過。
他話還沒有說完。
這些年來,他將戚罪視作弟弟一般照顧,看著戚罪長大,陪在戚罪身邊。
如今他得知自己身上一個親人也沒有了,頓覺悲痛,這些過往他也只能對戚罪說,期望對方能夠明白他。
可惜,戚罪並不明白。
他畢竟不是戚罪的親哥哥,赫連鳴才是。
人家才是親兄弟,他又算得上什麼呢?
不過是一個奴才而已,這樣想著,阿清的心裡覺得空落落的。
望著天空中那輪殘月,阿清一個人孤寂地站在涼亭中,風吹得有點刺骨。
戚罪到了赫連鳴這裡,滿地狼藉,赫連鳴正在大吼大叫,“別過來!你們別過來!”他的手被劃傷了,但卻像是沒感覺到一樣,只是不停地大叫推搡著,將上來想為他包紮的僕人推倒在地。
赫連鳴這是···在發酒瘋?
“阿楚···阿楚···你在哪兒?”赫連鳴叫著他的名字。
戚罪有些奇怪。
趙千道:“殿下一直在叫您的名字。我們實在沒辦法,才請您過來。”
戚罪走上前,拉住了赫連鳴。
赫連鳴似乎是喝醉了,不認得他,掙扎著想要推開。
“大皇兄,是我!”戚罪抓著他,讓他看清楚。
赫連鳴似乎認出了戚罪,一臉恐慌,“阿楚?快救我!他們想殺了我!”
這是醉成什麼樣了,赫連鳴還以為自己在監牢裡。
“皇兄,沒事了。”戚罪好聲安慰道,“我這就帶你出去。”
赫連鳴迷濛地眨了眨眼睛,“出去?”
“對。”戚罪好不容易將人哄住,拖到了床上,“皇兄,你累了,休息一會兒。”
等著赫連鳴閉上了眼睛,戚罪這才看向趙千,問起怎麼回事。
“之前監牢的事,讓大殿下的情緒有點不穩定。”趙千解釋道,“如今又喝醉了酒,大概是發了夢魘才會這樣。”
看赫連鳴睡著,戚罪想要抽出袖子,起身離開。
但他剛一動,赫連鳴就醒了,“阿楚···不要走···”
趙千在旁也有些尷尬,“三殿下,看來大殿下現在不能離開您。”
戚罪要是一走,赫連鳴又要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