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主任,你這是啥意思?”李宜忠有些驚愕,無論是表情還是行為,都透著怪異。
“混不下去,就會自己跑回來,到那時:嗯哼!”沈冬秋伸出右手手掌,然後攥成拳頭,“你們確信:不知道他去了哪兒?我看他就是秋後的螞蚱!你們真不知道?我咋這麼不信呢?”他看著梅文、石桂梅、李精耀、齊國蓮。
“沈主任呀,阿拉跟你說:阿拉真的不知道,這是深更半夜的事,且阿拉又跟他們不是一個屋子,怎麼會曉得?”
“你呢?你不會也不知道吧?”沈冬秋從人群中拉過躲躲閃閃的石桂梅:地主婆子,媽媽的,怯懦個啥?狗日的,有幾分姿色,難怪李宜忠這狗東西,上竄下跳,聞著味,咀嚼著色來的,熱衷於此,無利不起早的東西。
石低調著頭,上牙狠命咬著下嘴唇,不斷搖頭。
“哄鬼呢?他和你可在一個床上,放個屁都能共享,你說他走了,你不知道?”
“上半夜我們吵了一架,下半夜我睡過去了!懷了孕的人嗜睡,這個你懂懂?”
“他就沒說他要走?也沒透露要去哪兒?你們為何事而爭吵?說出個一二個理由來,我就信了!記住,我可不是那麼好忽悠的!他能捨得丟下你?你說說你可是自找的,你要不嫁給他,能受這二茬子罪?放著好好的貧下中農不當,偏要當人人唾罵的地主婆,推什麼下棋磨喲!”沈冬秋右手食指晃來晃去。
一時語塞,那雙眼,上下左右翻。
“怎麼樣?露線了吧?我就說嘛:十八的還能讓十七的騙了?說出來吧,只要是我們找到他,可以既往不咎,怎麼樣?我說話算數嘞!再說:躲過初一,他能躲過十五?無產階級鐵拳就是要對你們黑五類進行專政!”
院子裡一堆人,齊刷刷看向石桂梅,李精耀象一灘泥往下墜,沒有驚人的嘩啦聲,就癱倒地上。
“你……你這是怎麼啦?你可不能這樣!”齊國蓮你拉李精耀。
“他要那個,我沒同意,今天在生產隊我乾的是力氣活,累壞了,這一點李隊長可以作證,男人都是沒有出息的!”石桂梅豁出去了,淚水卻在眼眶裡打轉,這一大家子的人,老的老,小的小,如果她垮塌了,將萬劫不復。
“看看!看看!地主的崽子,還有這閒情逸致,這充分說明了什麼?我們的階級鬥爭,並沒有深入人心,更沒有把地富反壞右批深批透!”沈冬秋看了一眼石桂梅,攥緊的拳頭,扎煞伸開,選擇了相信,人急了造反,馬急了跳坑。
“沈主任,你就相信了?”李宜忠滿臉驚愕,這種話石桂梅都說得出口,他幹搓著手,“這分明是死豬不怕開水燙,反正我是不信的!”心中卻泛起漣漪:李建彬不走,機會就留不下。人家著急著走,給我騰挪地方呢,那我只好趁熱鍋搲了,他笑出脆響。
“李宜忠,你還是不是人?”齊國蓮指指李宜忠,看著李精耀咬牙切齒要站起來。
“是呀?怎麼啦?你不相信?”
“滾一邊去,阿拉要……”梅文扒開李宜忠,“那酒那肉都落狗肚子裡了!”她去攙扶李精耀。
李宜忠一個趔趄,差點兒撞沈冬秋身上。吃人嘴短,拿人手軟,這會兒被人揭了瘡疤,血,汩汩流,疼得齜牙咧嘴。
“走!”呼啦啦,隨著沈冬秋一聲令下,5.16戰鬥隊幾個成員,扭頭就走。
“沈主任,你們這就走了?”李宜忠追過去。
“你還有啥屁沒放完?”
“她撒謊!你也信?”
“行啦!李隊長,得饒人處且饒人!”他哪是饒人,而是他還更重要的事。
“他媽媽的,怎麼像變了一個人?這還是沈冬秋嗎?肯定是哪根精經接錯了,要不然……”他側身回頭,“這事沒完,有李建彬的訊息告訴我!”李宜忠象只窮兇極惡的狗,一蹦三跳走了。
石桂梅趕緊去拉李精耀,李精耀眼淚爬叉,“嗯嗯嗯……”激動得鼻涕眼淚撲簌簌掉衣服上,並丟了柺杖,豎起大拇指。
沈冬秋突然想起王格揚還在牢裡煎熬著,這是他手中一張牌,他知道王會渡日如年,不管怎麼說:王格揚是替他頂的雷,他不是動了惻隱之心,而是在今後更多場合下,還要用到這樣的沖天炮,不管怎麼說:曾經的仇是報了,也還古鈴一個願:沒有白跟他一場!媽媽的,曹真善精明瞭一輩子,臨了做個糊塗事,是幫我沈冬秋解了圍,幾股子苘繩,終結了一切,畏罪自殺!蒲棒的兒子,做了蒲種!曹真寶就是假日馬,還真敢冒天下之大不韙?借他仨膽,老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