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晚上有門可關!”
“那麼個清心寡慾的地方,我受不了,遠離煙火氣,金窩銀窩,趕不上自己狗窩!嘿,嘿嘿……”王格揚笑皮了,笑翻了,冷尿餓屁,接二連三放了幾個釋放出水汽的屁,“你來了,把我餓得半死的饞蟲釣上來了!”齷了許久的水,聽得見碗挖缸底的聲音。
苗啟才幹嘔一下,他知道缸底會有許多青苔,這狗日的還不如一頭豬,看來是來錯了地方,但已經退不回去了。
第47章:
“乖乖個隆得咚,老孃要吃雞蛋炒大蔥……”王格揚興奮起來,拿著三個豁豁牙牙的碗,上面滴著水,往灶臺上一放,這碗恐怕有歷史了,也算是王格揚繼承的一小毛遺產,三個碗三個樣。
“你咋不吃狗蛋炒大蔥呢?”苗啟才實在是不敢恭維,一口氣剛緩過來,就樂上了。
“苗大隊長,辛苦你倒下菜,我去尿個尿,順道刷一下筷子,騰出地方盛酒,苗大隊長是好人吶,好人終歸會有好報:你就等著兒孫滿堂,官運亨通吧!”王格揚火燒飯燙一樣,手足舞蹈,這距離他公牛一樣嚎喪,不到一個小時,他在象鞋靠子(做鞋用漿子一層粘的布),板硬的衣服上擦兩下手,把衣服上的髒氣,擦到手上,走出門,又揮一下手,“還有花開富貴!”,隨手把長短不齊、粗細不一的筷子,熱缸底。
“我今天腦袋是讓驢踢了!”苗啟才搖搖頭。
當王格揚盤腿大坐在床上時,花生米已經被苗啟才抖落在碗裡,兩個鹹鴨蛋在灶臺上,苗啟才就坐在一條只有三條腿的板凳上,當端起碗那一刻,王格揚鼻子一酸,“苗大隊長,我謝謝你,是你讓我找回重新做人的尊嚴,來,我敬你,一切都在酒裡!”
“來!在酒裡!”
兩隻破碗磕擊出清脆的響聲。
“不瞞你說:苗大隊長,這些年,我活瞎了,也往墜落裡活,有誰看得起我?”筷子夾起一粒花生米,往嘴跟送,手一抖,卻掉在床上,“媽媽地,連你也欺負老子?”“叭!”筷子猛地拍在灶臺上,“我日你親親媽,就算你跑到天涯海角,老子也要吃了你!”一個趔趄,差點兒跌倒,一隻腳踩在破鞋裡,另一隻腳叉在床,床象鞦韆搖晃起來,彎下腰,拾起地上花生米,扔嘴裡,“媽媽的,有點香,它跑不掉的!”
“你坐下!”
“一定的!苗大隊長,今後我必以你馬首是瞻,酒象汽油,只一點點,就竄出妖豔的火苗,來!我再敬你!”不等人喝,他倒喝了一大口。
“兄弟,姚翠萍是好,可她身後一大串油葫蘆,沒點兒真本事,你還就真養不活她們,即使跟了你,也會雞飛狗跳,弄不好,再給你戴頂綠帽子,得不償失呀!”
“我聽你這口氣,咋是來給田家興當說客了?這碗裡的貓尿,不會是他送的吧?”
“如果是這樣,就倒了它!”苗啟才把粗糙的手,伸到他面前,端起他的碗,“志士不飲盜泉之水;廉者不受嗟來之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