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母大人;岳母大人,你聽我說……”
古淑華並不理他,柔腸寸斷,還未落蒲團上,淚水就撲簌簌而下,那是怎樣一種複雜情感在折磨她?狗東西,這是做給誰看?恃弱凌強,這些年,這個人讓她深惡痛絕,如果不是不爭氣的古鈴和這個人有著割不斷理還亂一種扭曲的關係在,她早已經仗劍驅魔,她快意恩仇的情懷,是不允許這種人存在的,古鈴---一個她親生的女兒,讓她抬不起頭來,“別在這裡假腥腥的,要麼自己滾,要麼我驅除你滾,別讓我再看到你,聽到你的聲音!”她揮手指向外面。
“你……你……我哭我的,礙著你啥事了?”
“行啦,見好就收吧!”賈雲龍極不情願,去拉地上的的沈冬秋。
走出曹家大院,沈冬秋一邊拍打身上泥一邊罵罵咧咧,“媽媽地,不識抬舉,老子給粉就是面,牛氣什麼?人又不是老子打死的,管老子什麼事?他畏罪自殺,咎由自取!”
曹真寶雙手交叉,就站在門坎裡,那雙眼裡有火,正在熊熊燃燒。
賈雲龍猛然一回頭,嚇得吐舌頭。
沈冬秋全然不知,一邊走一邊扯身上的帶的孝,往地下扔。
賈雲龍看見曹真寶咬牙切齒,他知道:這個從貧脊土地上,鑽出的沈冬秋的末日就要來到了,他只是好奇手無縛雞之力的曹真寶會以怎樣的方式,來結束這個跳大神一樣,橫空出世的大人物的生命!
第44章:
李宜忠在這種別人糾心的時刻,知道李建武躲過一劫,索性在這種壞訊息充斥吳窪子時候,整個吳窪子處在風雨飄搖時刻,公安三天兩頭到吳窪子落實材料,這是在何宗昌干預下,給曹家人臉上貼金,何纖雲很快從幕後走到臺前,雖名不見經傳,但被人從人堆裡摘出來,都說風水輪流轉,可轉來轉去,還在曹家,目下雖遭不測,但新生代的希望,如同旭日,正冉冉升起,曹家賺的雖是名義上的榮耀,事雖猝不及防,讓許多人扼腕長嘆,但誰也不能值此關鍵時刻,有所動作,沈冬秋這幾天雖說照例去大隊部,絕口不提批判大會的事,三木公社再也不派什麼人來督導,彷彿階級鬥爭不再講了,沈冬秋那套階級鬥爭年年講、月月講、日日講的宏論再也聽不到了,在這間息期間,有人突然發現那些黑五類和夾雜其間的走資派、當權派人物,悉數放回了家,階級鬥爭這根弦暫時放鬆了。
李建武覺得是被坑了,這錢落在李宜忠手裡,卻要不回來了,就這樣白送給那小子了,錢到手,如同飯到口,無疑於羊入虎口,便宜這孫子,心中十二分後悔,追之不及,那點錢聚集起來,很不容易,它象糞水,雖臭烘烘澆在地上,他相信早早晚晚會起作用,這小子既能成事又能壞事,李宜忠早已經身無分文很久了,一直憋憋屈屈象狗一樣蜷縮在鄉下,憋出黴味,這下子好了,那狗日的,就象鴉片,吸食一回,終身難忘,慾望的饞蟲,把他釣成饕餮之徒,吃一回,渴三回,王紅這個他一生都繞不開的女人,臨死之前,嘴裡不斷流哈喇子,咬字不清,下一秒就要魂飛魄散,還念念不忘王紅,在最後那一刻,他聲嘶力竭喝出:“汪---衡----”時,李紅霞幾乎失去耐心,她叫李紅旗,“俺弟,你聽他叫啥?”李紅旗伏下身子,那木魚一樣笨拙的嘴,撥出的音,聽得李紅旗氣憤,“明白了!”,“他說甚?”李紅霞想探個究竟,“胡咧咧!”口上這麼說,心裡卻說:個老不死的,都到這會兒了,還和我爭爛魚臭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