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
林蘭香摸一把屁股,可不是?經血染紅了手。
“呀!你來月經啦!”姚書紅丟了秧。
李宜忠用手指指她,“還咋呼?沒見過天?你沒來過?要不要給你弄個大喇叭,讓你對全世界廣播?你就是個欠插的貨,栽稻去,沒你什麼事!”
林蘭香往家裡走,望著她的背影,往事如煙,勾摟起李宜忠的慾望,他激靈靈打個顫,家裡那隻鞋還在,手帕還在,都好幾年了,在這渾渾噩噩裡,倒把對這個女人的思念丟於腦後,如果不是吃過王紅,他會對林蘭香朝思暮想,見沒有人刻意注意自己,就一溜煙去追林蘭香了。
熱風正噪,鳴蟬正叫,沙碰碰和蚊蟲氾濫成災,連螻蛄也被田地裡的水淹,居然爬到他腳面上,他以為是蛇,嚇他一跳,他本能甩幾下腳,那傢伙翻了幾個身,想跑,“原來是你個小東東,嚇死老子!”他一個箭步竄過去,把它踏成肉糊糊,“孫悟空還想逃出如來佛手掌心?”他正得意。
張金梁卻丟了車跑過來,“李隊長,趕緊叫人,北面大渠走口子,水正哇哇往這邊栽過的稻地灌!”
“這他媽好好的大渠怎麼會走口子?真他媽會挑時間!”他只得反跑回去,“所有男勞力,拿上銑,跟我到北邊去,大渠子決口子!”然後,從褲腰上扯起哨子,嘟嘟嘟吹起來,邊吹邊叫,所有男人紛紛從地裡跑出來,跟著李宜忠往北衝。
本是一場可圓的桃花夢,卻被突如其來降臨的災禍攪得天翻地覆。
可不是?在渠腰上炸開一段,瘋狂的渠水,帶著泥土,直往下灌,李宜忠慌了,把腳踏車往渠上一丟,就直接跳進炸口處,“再來幾個人!”他們丟了銑,也跳下去,“誰去抱一抱草來,其他人準備上土!動作要快!”在關鍵時刻,李宜忠急中生智,抱草的抱草,填土的填土,很快豁口就被剎住,剛才一陣忙碌,他把春天丟了,桃花早已經七凌八落順著汙濁的水,漂走了,當他站到岸上,渾身泥水從褲管往下淌,有人給他點燃一支菸,讓他吸了,別人還在壘土,用銑拍,用腳跺,用人蹦,高高彈起,再高高落下,再看看剛栽不久的稻,或倒或伏或悶,水走過的地方,衝出一條小溝,水這時羞羞答答,象女人的眼淚滴答,這時,他混沌的思緒才拉回來,他下意識看看遠處的正在彎腰插秧的女人們,舒了一口氣,太陽西斜,照得還在晃動水,溢位波浪紋。
“都歇一下,準備回去繼續整地!誰有煙?給老子來一支!”李宜忠從口袋中摸出乾癟的煙盒,握巴握巴,丟水渠裡,一個浪頭,打翻了,栽入水裡。
“喊我一聲‘大’,我給你一支!”李建洲笨得象只鴕鳥,遞一支菸過來。
“狗日的,我媽都老成那樣,你驢日的不嫌?”他從李建洲手裡奪下煙,一屁股坐水渠上,“狗日的,不怕天兌地擠死你!”
“吃瓜吃甜瓜!睡人睡老的!叫你媽來!”李建洲有時就是潑皮無賴。
“你狗日小心著點,說不定晚上來場雷陣雨,打雷劈死你!”順手抓起一個雞蛋大小的土坷垃,扔過去。
李建洲沒防,就砸在腿上,“哎喲~!狗日的,兒子打老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