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東西。
“你做甚?”葉坐在椅子上。
“我收拾我自己的東西,我曾經主持一段全面工作,你來了,我就該到我該去的地方!”
“噢,你繼續,賈副書記,我知道你有情緒嘞,我也反對他們這樣安排,可是……我們又能有什麼辦法?今後一段日子,我們要在一起工作,基層工作,我沒有做過,你比我有經驗,且輕車熟路,這裡的人和事,你都比我熟!”
“我會積極配合你的,放心!”賈識字不多,經常性不讀書不看報,很多事都是他帶報紙回去,賈福生念給他聽,給他說其中意思,所以東西很少,雙手一卡,卡著就走,望著他的背影,葉志軍頓感春風得意。
天氣逐漸轉涼了,風象被慣壞的孩子,我祖父李精妙夾著我,一隻手用小瓦罐拎水,澆我家那爿宅基地上的山芋秧,去暑蘿蔔白露菜,這是時間的節點,在節點到來之前,我祖父已經從十里集他好朋友李精倫的養雞場拉來一車雞糞便,他要趕在去暑前,把蘿蔔種下。
第36章:
我六歲那年,發生了許多事,其中,我能夠深刻記得的,就是我上學了,學校分兩三地方,我第一個學校是在李建武家,教我的是他的大女兒李淑雲,我祖父送我去的,他專門請小木匠賈令才給我做了凹腰的板凳,學校就是比家裡好玩,人多,且有女娃子,在那裡,我既是孤獨的,又是幸運的,孤獨的是我和李子丹上的不是一所學校,他跟著父親李建輝上很遠的地方上學,我和小普一個班,那傢伙生得白嫩,招女孩子喜歡,他孤立我,不讓女孩子和我玩,年長我些許的李瑞芹和李紅霞倒是護著我,那會兒叫耕讀班,在同一個班裡,是兩個年級,她們二,我一,放學後,我通常一個人走家後回家,那裡冷僻沒有路,我和小普成了冤孽活對頭,三天一小打,五天一大打,並且成為家常便飯,但我從不把這種事,告訴我母親,她活在夾縫裡,通常要側身避禍,生而為人,咋就活得這樣艱難?我經常咬牙切齒,鉚足了勁,把狠和恨種在心裡,希望積蓄力量,有朝一日,象我後來看過的電影《ZoRRo》的主人公一樣,行俠仗義,釋放心中堆積的快意恩仇,相同的東西還有《王子復仇記》,雖然文字和格調不同,但快意恩仇相似,它是誘因,誘發我寫東西,並且從13歲開始,誘發我當作家的夢,夢做了幾十年,仍舊無法圓夢,別人也許是為了追逐名和利,我則是為詮釋愛恨情仇,它淤積的地方已覆簣成山,不掘心渠不暢。
我童年和少年,雖喜歡去的地方就是我隔壁李建松家,他個子不高,腦袋踢圓如球,他的女人朱九紅身材高大,面板細膩,我就象是他們的孩子,我之所以喜歡去,是因為李建松的故事,又長又曲折,別人早已經不耐煩了,我卻聽得津津有味,並且時不時要發問,每當夜色如水,靜謐的風吹過草木灰覆蓋的炊煙,我就支起一支胳膊,在他家桌前,聽他娓娓道來,我是如此陶醉其中,有時連我上課,也還在想那些事,我大姐李淑雲經常去我媽那兒告狀,說我心不在焉,在啟蒙的文學土壤裡,催生了一棵幼芽,李建松和朱九紅孩子也算多的,有我叫大姐的李淑華;叫大哥的李子道;叫二哥的李子軒;叫二姐李銀俠,其實二姐只比我大一個星期,後來還有三弟李子燕,三妹李素娟,這其中也有夭折三個,沒有落下名字,想想他們,是何等的悲催,生而為人,沒有成人,錯誤走一遭,算是幹嗎的?
李建松的確是這方面行家裡手,他唾沫星四濺,時兒慷慨激昂,時兒捶胸頓足,時兒拍案叫絕,時兒謾罵詛咒……他的情緒就象一把大扇子,把我忽悠得東倒西歪,我迷迷醉醉不行,經常忘記身居何處,澎湃的激情,象海浪一樣被團風抱起,摔打在礁石上,飛花碎玉。
縱然這樣,我的學習成績依舊名列前茅,在那十幾個人裡,我鶴立雞群,正因為是這樣,我才遭到小普等人窮追不捨地敲打,我在那裡足足上過一學期,翻過年,我就去了稍遠一些,並且隔著一條南北渠的李家去上學,也是耕讀班,一二年級混搭,沒有正規課桌,只有幾塊鋸開的大木板,這一家很有些錢的樣子,有門有院,並且分出東屋堂屋,教我們的是個文質彬彬的戴著白邊眼鏡的女老師,她的名字我是記住了,姓顧叫成香,並且她和我伯母相交甚篤,我雖然避開了小普等人的騷繞,也避開了李紅霞、李瑞芹的溫情滋養,心就乾枯如井,我在那裡煎熬了兩年,就到了另一所我喜歡的學校,在那所學校裡,才算正兒八經學習,那個地方叫小馬莊,只在那裡一年,那裡教室有幾排,沒有院子,從東面過來,直接看到學校廚房,李紅霞不再上學,我有些憂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