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其他都不是省油的燈!”
第3章:
“你能告訴我,你掃鹽鹼土做甚嘞?”
我母親搖搖頭,“掃這個犯法嗎?生產隊不讓掃?”
“那倒不至於,生產隊的事,還不是我說了算?要不然,我當這隊長幹啥?”
“你走吧,我要掃土!”這傢伙不懷好意,我母親雖年輕,這一點兒還是看得出來的。
“那不行!你腳下站的地,可是我們生產隊的,這地裡可不光有鹽鹼,可還有沒有收割的莊稼嘞,都半仁了,馬上要成熟了,萬一被偷,算誰的?我得對全隊308人負責嘞!”
“我保證……!”
“你拿什麼保證?萬一是別人偷的,也算在你頭上?你豈不是虧大發了?”
“你這人咋這樣不講理呢?”
“跟我講理?跟我講理的人,都到地下聽地狗子叫喚了!我是生產隊長,不講理已經成為了常態。”
“我沒有偷,你憑什麼算我頭上?”
“你形跡可疑:萬一你一邊掃鹽鹼土,一邊偷些莊稼藏在布袋裡,怎麼辦?我又不能一天到晚跟著你?說不定掃土就是個幌子,這秋天已經來了,我怎麼防賊?你又是下了工一天到晚在莊稼地裡亂竄,防不勝防呀?”
“不和你說了,你這個人好無賴,土我不掃了,我回家行嗎?”我母親扛起掃帚就走。
“這樣不好吧?你掃鹽鹼土幹甚?必須交待清楚,要不然,我跟你上你家裡,看個究竟?”
“不行!”我母親慌了,被一團麻纏住了。“你們的李會計不是嘴敞嗎?你不會問他?過幾天我要弄這些土,他眼又不瞎?”這傢伙象狗皮膏藥,粘上很難撕掉,這麼大晚上,一男一女,說不清,又是瘋言瘋語。
“親講近,房講寸,你們房份那麼近,關鍵時候,他不得留一手?”
“你想怎樣?”
“我聽你三弟說:你以前嫁過人,因為不能生養,被人家攆回了家,可有這事?”打人不打臉,揭人不揭短,這狗日的李宜忠打人打七寸嘞,哪有當人面揭人短?這招陰毒呀。
我母親既感羞恥,且又憤怒,拳頭打在棉花團上,全然不給力,臉一熱,我母親的淚水撲簌簌掉地上,嫁過人,且不生長,成了我母親那時洗涮不掉的恥辱。
“你看你看!二大娘,我本無惡意,要怪就怪李建玉,逢人知人對人說,那張破嘴,咋就管不住呢?壇口好扎,人口難扎,你要想不被人談論,至少明面上沒人敢談論,辦法也不是沒有,就看你二大娘怎麼做,你是個聰明人,我喜歡和聰明人做事,你明白嗎?我不僅可以在群眾會上為你正名,還可讓全隊人幫你掃鹽鹼,他們還不敢放個屁!公社和大隊一直頭疼鹽鹼地的事,想過許多法子,都不湊效,掃鹽鹼不失為一個好辦法!”
“能行?”
“怎麼不行?毛主席他老人家教導我們:下定決心,不怕犧牲,排除萬難,去爭取勝利!”
“你就沒有一點兒別的什麼要求?”我母親擦去眼淚,怕和恨是沒有用的,急中生智。
“當然,二大娘聰明瞭,我是男人嘛,咋會和你一個女人計較?我就那一點兒要求,你懂的!”
“好!我答應你,但不是此時,更不是此地,我不是一個隨便的女人,這兒也太不象樣,而且後面草裡有墳,挺瘮人的,要找個好一點兒地方,且有鋪有蓋,又不引起別人注意,這樣地方有嗎?”
“讓我想想,應當是有,隊伍怎麼樣?”
“不行!那兒人多眼雜,萬一哪個闖進來,我跳進黃河也洗不清!”我母親剛剛結婚十天,就發生了這樣齷齪的事,要不是我母親機警,就掉進了茅坑裡,在我成年以後,怎麼也想不到母親用了這麼一個損招,這一招,算是出奇制勝,她又沒讀過多少書,是如何做到的,我至今無法理性去分析。
“你知道有什麼好地方?”木魚嘴咧開,就像後來我看《天仙配》電影中老槐樹開口講話。
“我對你們這兒熟悉,只知道一個地方,你敢不敢去?那兒一定沒人!”
“我們這兒有這種地方?我怎麼不知道?快說,它是什麼地方?”
“小鬼廟!”
“小鬼廟?”一聽這名字,李宜忠頭皮發麻,“那兒你也敢去?剛才你還害怕身後墳地!你不會蒙我?”
“豁出去了,我去家拿件衣服,鋪蓋你負責,下半夜頭遍雞叫,不見不散,你要是不敢去,就算了,還不是為了活這樣一張臉?你答應我的條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