彬?我跟你說:別犯渾,他什麼都好,就是成分不好,這套枷鎖一旦套脖子上,永世不得翻身!”
“我沒有!”
“我就不信,我看你眼神不對!”
“我眼神怎麼不對?像你看我嫂子嗎?”她笑了,笑得很虛,也笑得勉強,四下裡漏風。
“別扯我,沒我什麼事!”喬秀雲心裡樂開了花,這個剛猛的男人,就象螞蟥的吸盤,只要一有空,就會撩撥自己,象春風把酥癢投懷送抱,喜歡黏著自己,一會兒看不到,就叫魂,夜裡挨著睡,還要抱得鐵緊,別的夫妻不好意思睡一頭,他倒好,哪一夜不睡一頭都不讓,如膠似漆,這個話不多的傢伙,是個硬茬,李宜忠雖頑劣,不敢惹他,除了農活,就是她了,再有閒空,就是看書,別人看的都是閒書,他看高中數、理、化,對於計算,對於那些曲曲線線就是感興趣,別人送來的《毛澤東選集》(第三卷)他翻兩下,就丟進了喬秀雲針線筐裡,“送你看吧!”“你笑話我呢,我不認得字,看啥球球嘞?”“誰說的?牆上寫的‘1、2、3、4’滿功整的嘛!”“好!你敢笑話我!”她撲過去,把他撲倒在床上,她這一回憶,笑噴了,也走了神,幸福有時寫在臉上。
“你笑啥嘞!做夢拾到一塊烏金還是臭狗屎?把你樂成這樣?”當時的喬秀雲正在洗菜。
“嗯,愁死人喲,才十八歲,你出落成這樣,收又沒地方收,藏又藏不住,鄰家有女初長成,養在深閨人不識,你說這能不招人稀罕?”
“喲呵,沒看出來,這幾句話講的,那叫一個有水平,近墨者黑,近朱者赤,嘖,嘖嘖,我嫂子學問漸長!”
“聽你哥說的,不知對不對!”
“對得很!”
“讓誰惦記上都別讓那隻人面獸心騷公雞惦記上,他滿世界折騰,我看林蘭香和你都在其中!”
“他敢!我騸了他!”石川拾起地上斧頭,剁在木頭上。
“老虎也有打盹的時候!”
“他要是敢動桂梅的歪心思,我就把他那禍害人的四兩肉割了餵驢!”石川是可以說到做到的。
“不理你了,滿嘴噴糞!”石桂梅轉身進屋。
喬秀雲撇撇嘴,嬌嗔看了石川一眼,“什麼葷話都敢說,你能不能分個場合?”
“她未必不懂,藏著掖著,猶抱琵琶半遮面,還不如敞開了說,有什麼呀?”
“你到大隊廣播去!”
“食者性也,唯人之樂趣,有何必要?她已經長到了這個年齡,有些事該讓她知道!”
“滾!你去對她說?”
“所以你這個嫂子的作用就體現出來了,老嫂可以並母。”
“我說不出口!”她把一盆淘菜水,往石川腳下潑。
石川像只青蛙彈跳起來,水就羞羞答答往窪處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