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旁人在場,要不然,她能羞臊死了,當人面要人給他當媳婦,不容疑義,必須答應,她不跑才是個傻子,等著他用繩子來捆紮她?很多時候,這種甜蜜,在她腹腔酸甜可口,沉醉其中,強道是怎地?還明搶,偏不能讓你隨心所欲如意了,拖,拖個一年半載,它象一種病,折磨得李建彬痛不欲生。
扒河,確實是一件苦差事,時間長,任務重,拚的是牛馬牲口一樣的力氣,很多時候飢腸如鼓在幹,那時的太陽走得太慢,肩頭紅腫,兩臂發麻,一天不撒一遍尿不屙一遍屎,夜晚有時還要挑燈夜戰,東風吹,戰鼓擂,滿河底人山人海,紅旗獵獵作響,英國記者曾經拍到這樣情景,歎為觀止:中國人民志氣大!這是慨嘆,還是諷刺?
抬工成了所有人驚懼的事,河沙土,包著水,一銑土五六十斤,三到四銑,兩個抬起來搖晃,泥水羞羞答答,還要從河底爬到河坡,一個星期,李建彬就趴棚了,李宜忠吩咐,誰也不準回家放個屁,否則扣工分,扣糧食。
太陽跌落河底,李宜忠拍拍彈彈,看了看李建木,“二大爺,你給我好生幹,要不然,明天我讓你下堂子抬土,你的銑上得實在是不敢恭維!今天我要回生產隊有事,賈副隊長,我先走一會兒,過兩天你再回去,李建彬那小子不能老是讓他趴棚,先安排他上銑!”
“好的!”賈雲貴應了一聲,“吃了晚飯再走!”
“不啦,好幾十裡地,天太黑了,路不好走,明天我再來!”
西邊的太陽就要落山了,冷颼颼的風,吹得李宜忠東搖西擺,從一個岸邊自己建的草棚裡,推出破腳踏車,吩咐做飯的賈大忠幾句,就走了。
賈大忠叫了一聲,“李隊長,你站一下!”
“你有事呀?”
賈大忠拿倆個玉米饅頭,往李宜忠大口袋一裝,“李隊長,沒人看見,帶回去走路上吃!”
“這行嗎?”
“能行!你在生產隊日理萬機,這也是應該的!”
“嗯!有點兒眼力見!當初提拔你做飯,是對的!我走了,好好幹,我不會虧待你的!”
“熱乎著呢,趁熱吃!”
“賈大忠,我這不算貪汙受賄吧?”
“不能夠!”賈大忠臉兒笑成一朵花,“我也不能賄賂!你說說:你為咱賈家溝跟大隊據理力爭,才得了這樣好工段,要不然賈家溝人得多吃多少苦?你沒見陳仲秋那張死人臉多難看,也就是你敢和賈副書記頂牛,換旁人:敢!他不擼了你!你們有這份交情,再說,你是為了自己?活多活少要你幹一下?你看看李建彬那德行,人心不足蛇吞象嘞!也不能怪,栽子(苗子)忒嫩了,這不沒幾天就當了狗熊,哎!活不是那種幹法!賈家溝選對了人,社員少吃多少苦,我心跟明鏡似的,陳仲秋再死人抬上門也沒用,賈副書記就是賈副書記,大小王他分得清吧?東方紅,太陽昇,賈家溝出了個李宜忠!知足吧!這如今的人都怎麼啦?明明得了便宜還賣乖!世風日下,人心不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