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倆消消氣,二大兮的面子你還不給?都準備入席,我看也差不多了,宜忠,別往心裡去,年輕人氣盛,發兩句嘮騷忍了吧?”李建武擺擺手。
李建秀拍拍李建枝,“看看二弟三弟就是牛!我要是李宜忠我就不來了!自取其辱!”
“這種人哪有臉皮,只要有吃有喝,哪管那東西怎麼來的?”
“打倒李宜忠!打倒叛徒、內奸、公賊李宜忠!”我突然站在板凳上,舉拳頭振臂一呼。語驚四座,滿座皆驚。
所有人都愣了,繼而噗嗤全笑噴了。
“子北,下來,你胡咧咧個啥嘞!”李建武走上前,把我從板凳上拖下來,“都入席,你這小子,總喜歡標新立異!這個不能隨便說,這就是文革的烙印!”大家竊竊私語。
“軸勁又上來了!這小子將來絕不白給!所以別人嫌棄,二老爹當寶,走哪兒帶哪兒。”
“宜忠,他電影看多了,學電影裡,別往心裡去!”李建武拽著我。
“沒事!我是那隻海燕,讓暴風雨來得更猛烈些吧!”心卻悲涼起來,他不善罷甘休,他在等生活演繹機會,不在乎爭一日之長短。
酒席散了,我和老爹手拉著手,一路相跟著回家。
那棵生得枝枝杈杈的楝樹,還光禿禿的,去年結的焦黃的羊屎蛋一樣的楝棗子,還在風裡搖擺,李瑞芹像一隻鳳凰,就立在樹下,我老爹看見她,就鬆開了我的手,“你去吧!”老爹喝得有些多,跌跌撞撞,“你行嗎?”
“能行!”他走了。
”專門等我?小心你大的鞭子!”我指指自己。
“你好厲害喲!”
“啥啥?”我裝作不知道。
“我聽見他們議論了!”
“玩!大白天,你頂風作案!”我那時修為不夠,卻喜歡亂用詞。
“我們找個無人的地方……”
“還想拖我下水?這樣的糖衣炮彈對我無用!”我揚揚手,揚長而去,沒事就不要影響啦,又不做私密事,幹嘛要找個沒人地方?
“李子北!你混蛋!”我聽見她跺腳叱吒。
“本來就是,是不是才發現?”李宜忠被李建彬兩個弟弟當面鼓對面鑼的敲打,我心中盪漾起一絲絲漣漪,有發現同盟者的高興。
我僥倖躲過初一,還是沒有逃過十五。晚霞是那麼美,令我心曠神怡,自我陶醉於美里,大自然鬼斧神工,讓我感到希奇,沒有一絲風的夜晚,天地之間就多了一絲慾望升騰。
我不知道那條路上到底有什麼魔力,心情舒暢時,我會溜躂,心煩意亂,我會遊走,從汪嘴的豁豁牙牙裡下去,沿著夏季暴漲河水流淌的地方,往南走,走到大窪地,爬上陡坡,是一條東西向的渠路,路不是很寬,卻很直,家的影子模糊起來,透著醜陋。
李紅霞鬼影子悄不聲聲跟上來,“北爺!你做得好!更做得對!”
“打倒李宜忠?”
“不是!我看見芹姑在楝樹下那一幕!”
“那又怎麼啦?是不是正中你下懷?我都打倒李宜忠,你還跟著我?”
“一碼歸一碼,那是你們男人之間的事,與不相干的?”
“我看你就是白眼狼,他可是你大!”
“我看有可能還是你老丈人呢!”
“別扯行不行?”她追上了我。
“我只是說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