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心裡快速抓撓。
這不是最可氣的,太陽拱翻了薄晨時,人們陸陸續續往李建彬家去,李宜忠這個不開眼的狗東西,走過他家門口,看見正在鬧心的他,居然打聲招呼,“李會計,你還磨蹭個啥,走!到建彬爺家喝酒去!”
“你去吧!我還有事!”李建玉往堂屋轉身。
“天不早了,能去了,太陽都快正南了!”
“要去你去,咋呼什麼?一頓酒不喝,能死人啊?”李建玉如驢尥蹄子。
“這憤怒有些莫名其妙,難道是烏鴉大閃蛋?沒請他?”這是極有可能的,不對,二老爹會不請?還不捎帶腳,做個順水人情?望著李建玉失落的背影,心花怒放起來,“閃了,閃了,一定是這樣!”看來官復原職,並不能給李建玉帶來快樂,我這是不開眼的,莊子上的人,對這個很看中,這並不是說你多吃了一頓酒席,而是面子,人活一張臉,沒請你,就說明你沒面子,李宜忠身子一縱,腳踏車扭了個彎,就走了。
李宜忠到了建彬家門前不遠,就看見石川和齊秀雲兩口子,拉著手一起走的,“喲呵,親密不避人?過了,你們這樣,讓別人情何以堪?”石雲生的兒子高大威猛,齊秀雲就小鳥依人,他們兩個感情一直深厚,他們開了門做事,關了門膩歪,誰家事他們也不操心,別人的家長理短,他們看在心裡,就藏在心裡,從不議論別人,現在他們在閒暇時間裡,就搗騰點兒東西,賺點兒硬份子錢,搬弄是非他們在外。
“李隊長,一起?”石川鬆開齊秀雲的手,“你先去桂梅那兒幫忙,我陪李隊長說會話!”從身上掏出煙,“李隊長,在大隊的?”
“必須的!你知道嗎?大隊這次人事變動很大!”
“是嗎?”石川並不關心這個,“怎麼個變法?”他把煙遞給李宜忠。
李宜忠接了去,並橫過來,看了一下字,“喲呵,抽上‘華新’,檔次上去了!”然後叼在嘴上,等著石川給他上火。
石川裝了煙,掏出打火機,給李宜忠點燃,“哪裡有?今天建彬家請客,我又不能買大豐收、小豐收,玫瑰檔次稍低,所以……”
李宜忠猛吸兩口,“石川,煙貴有貴的道理,這華新就是比它們強,柔和不燻人頭腦,味周正,我跟你說:大隊現在張金梁成了一把手!”
“那賈書記呢?”
“被人一個橫杆挑於馬下,哼哼,那個人一上來,就進行整頓,反擊右傾翻案風那些年,他憋壞了,所以現在他要大刀闊斧,等著吧,省、市、縣、公社,少不了動彈,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做了大隊主任啦,這鳥官還有臉幹下去嘛?”他拍拍自己臉,“典型的推過磨殺驢吃!你別說還真是,公社錢震祖也是主任,田家興跟著官降一級,李建玉又回去了!”李宜忠滔滔不絕。
石川耐住性子聽,顯然,對這個他不感興趣,無論誰幹,都一樣。
第56章:
隨著太陽越升越高,有人就走出來,“兩位已經到了,還不抓緊?”簡才招呼道。
他們就進去了,一院子都是人,有大人,有孩子。
“喲,李隊長也來了,跑錯門沒?”李建林那張嘴歷來是刀子,把人心挖得咕哧咕哧響,“早些年拜你所賜,我們一家被你們整得七零八落,這酒你也好意思來喝?不嫌硌心?你就是一部活歷史,看見你,往事就不再如煙了!”
“建林爺,我之所以那樣:還不是受‘四人幫’那幫子人蠱惑?我不跟著搖旗吶喊,我也完,你問建武爺,沒我罩著他,他能平安渡過文革?”
“別往自己臉上貼金,你什麼人我們門清,建武大哥被你坑個底掉,他拿那些工資,全替你拿的,當我們傻?”
“建林,別較真了,那都是過去事,他狗日貪是貪點兒,還做過二分錢好事,形勢所逼,也不能全怪他。”李建武站起來。
“你老小子給我記住了,你作下的惡,遲早會還給你!”李建材就直指他腦門,“往輕了說,你是貪佔小便宜,往重了說,你就是‘四人幫’鐵桿爪牙,我真想一刟鉤送你回老家!我哥不在那些年,我們全家,尤其是我嫂子受你多少罪,要以我,這些酒菜,餵狗都不餵你!”李建材一刟鉤刨在西牆跟硬地上。
“行啦行啦,得饒人處且饒人吧,宜忠呀,今後要多做好事,我知道你那些年也難,出來混,是要還的,建林、建材給我個薄面,大家來都是歡迎建彬安全回來的,不管怎麼說:一筆寫不倆‘李’字,個人修為個人事!同飲一井水,愚的愚來賢的賢,沒辦法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