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啟城,平清殿。
立在大殿門前的濁清苦苦等待著碉樓小築的訊息。
此時,一個小太監疾步走來,面色凝重。
他走到濁清面前,低聲耳語了一會。
濁清聽完,臉色很是難看。在碉樓小築,刺殺百里東君這件事本就是他私底下秘密告知青王。
如今功敗垂成,還被蕭若風擺了一道,自然於他不利。
小太監退下後,濁清神情複雜,思慮了片刻後,還是硬著頭皮進了大殿。
太安帝蕭重景正捧著盞茶,專心批閱著各道府布政使呈送的奏摺。
聽到濁清腳步聲響,頭也不抬問道:
“濁清,可有什麼事嗎?”
濁清躊躇半晌,才開口道:
“稟陛下,青王……青王此次失利,百里東君被琅琊王護著離開碉樓小築了!”
“砰!”
茶盞被蕭重景重重扔在面前的御案上,他面色陰鬱:
“廢物,多好的機會!”
“溫家小子不在,李長生也不在,還能失手?!”
“你先前不是口口聲聲說,青王要替孤排憂解難麼?他真是替孤解得一手好難啊!”
濁清心有不甘:
“陛下息怒,青王也是獨木難支,何況又有琅琊王護著他們,此事不成也是情有可原!”
怎料蕭重景聽到此話更加惱火:
“放肆,濁清你此言是在怪罪風兒嗎?”
濁清趕緊伏地拜道:
“奴才不敢!”
蕭重景放下硃筆,從御案前站起身來走到濁清面前:
“起來吧,這件事不要散佈出去,丟了皇家臉面!”
濁清如蒙大赦:
“奴才明白,請陛下放心!”
蕭重景臉上皺紋似乎又深了幾分,開口問道:
“溫家現在有何動向?”
濁清站起身來,低眉順眼道:
“稟陛下,據安插在嶺南的密探得報,溫彥釗自回了嶺南後了,並沒有什麼動作。”
“只是……下個月是唐門的試毒大會,溫家肯定會派人參加,奴才料定他一定會代表溫家前去,”
蕭重景長嘆一聲:
“唉……這小子不識抬舉!孤封賞他學堂監正,還給溫家敕封伯爵!”
“他居然毒殺了孤一千多名甲士,還膽敢為了葉鼎之,跟你大打出手!”
“如此以怨報德,這等罪狀,孤足可以治他個誅九族的大罪!”
“只是忌憚他現在半步神遊的修為,還有那一手足以毀城滅國的毒功……”
“濁清啊,此人不服孤的招撫,日後定然是北離大患!你覺得還有什麼辦法除去這心頭之患呢?”
濁清聞言心頭一動,突然想到蕭若風與他結拜兄弟,於是便打起了蕭若風的主意:
“陛下……老奴有一策,但請陛下先恕老奴無罪,老奴才敢開口諫言!”
蕭重景輕笑一聲:
“你跟著孤也幾十年了,孤何時因為一句話治過你的罪?”
“說吧!”
濁清臉上浮現出些陰險之色,緩緩開口:
“陛下可知,溫彥釗與琅琊王在踏入天啟城之前,拜為異姓兄弟之事?”
蕭重景點點頭:“這事,孤早就知道,你接著說!”
濁清壓低聲音道:
“如今溫彥釗悖逆朝廷,犯下大罪,如果不趕緊掐滅這個苗頭,再過些時日,他便是第二個李長生!”
“老奴聽聞,他與琅琊王素來交好,不如此次唐門之行,就讓琅琊王前去勸說他歸順朝廷。”
“想必以琅琊王的機智與權謀,定能讓溫彥釗收起鋒芒,不再與朝廷作對。”
“陛下也可以降下一道恩旨,寬恕了他的罪行,也向世人昭彰,陛下的寬宏大量!”
蕭重景聽完濁清的一番話後,眉頭蹙成一團,久久不語。
濁清的心思,可謂昭然若揭——
他本就傾向於青王蕭燮,力圖扶持他登臨大位。現在讓琅琊王蕭若風去制衡溫彥釗,也是個裡外不虧的好算計!
此事若是成了,濁清獻策有功;
此事若是不成,也是琅琊王蕭若風有孚皇恩,出師不利!
定然會讓太安帝不悅,從此對他不再像先前那般寵信。
蕭重景又怎麼會看不出來,只是眼下身邊實在是無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