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一聲輕呼,手中魚竿應聲挑起……
只見釣線上掛了條足有四五斤重的橘紅錦鯉,正奮力地掙扎著擊打出片片水花。
坐在少年身後那個身著紫色官服的老者稱讚之聲脫口而出:
“好大的魚,王爺真是好手氣啊,這池子裡很少見如此大的錦鯉了!”
“祥瑞,這真是難見的祥瑞!”
少年自然就是十幾天前特意趕到錦城等候溫彥釗的琅琊王蕭若風,那個紫袍老人便是蜀中刺史盧熙宰。
琅琊王伸手扯過那條碩大的錦鯉,輕輕摘去魚嘴上的鉤子,隨手將魚扔回了池子。
對於盧熙宰剛剛的奉承,蕭若風一點沒不受用。
“盧刺史,什麼祥瑞?不過是條被你喂肥了的鯉魚罷了!”
盧熙宰被這話噎得臉上紅白連連,半晌才憋出一句話:
“王爺教訓的是,是下官失言了,請王爺勿怪,勿怪……”
蕭若風在錦城衙署待的有些不耐煩,因為溫彥釗的事,這座花團錦簇的城池他也無心遊賞。
今天風和日麗,和風曉暢,本想出來釣魚散散心,卻又被這個曲意逢迎的老刺史盯上了,破壞了他釣魚的雅興。
蕭若風扔下魚竿,轉身抄起桌子上的手帕擦了擦手:
“盧刺史,今日衙署中沒有公務嗎?現在剛過辰時,離午休還早著呢,你怎麼跑來我這了?”
盧熙宰抱拳施禮道:
“下官擔心王爺在衙署待的煩悶,特來看看有無可以服侍王爺的地方。”
蕭若風扔下手帕,臉色有些難看:
“衙署自有公人值守,我可用不起你這個二品大員服侍!”
“一州賦稅錢糧、刑獄提點的干係都在你這個刺史身上,不好好去當差,來我這裡獻什麼殷勤?不怕御史知道了參你一本?”
這番話說的盧熙宰渾身一顫,額角的冷汗立刻滑了下來。
他趕緊伏地跪下:
“王爺明鑑,下官別無他意,只是擔心殿下在下官屬地待的不痛快,請殿下萬勿怪罪!”
蕭若風無奈地嘆了口氣,擺擺手:
“起來吧,我不想為難於你,去忙你該做的事,我這裡不需要你!”
盧熙宰如蒙大赦,頭嗑的震天響,千恩萬謝地退了出去。
蕭若風看著盧熙宰卑躬屈膝的模樣,心中一陣嫌惡,暗忖道:
‘若是北離境內的州府官員都是這般趨炎附勢,所在屬地的百姓可有的受了!’
就在盧熙宰剛出花園拱月門的同時,那個戴著半邊銅面具的男子也闖了進來。
盧熙宰被他嚇了一跳,剛開口詢問,卻被他男子一句話懟了回來:
“無關人等閃開,我是來找琅琊王的!”
盧熙宰只好退後兩步,任由那人進到花園裡。
蕭若風聽到有人說話,立刻轉過身朝那邊看去,直到男子從拱月門中出現。
那人一見蕭若風,立刻跨到他面前單膝跪地:
“琅琊王殿下,在下江子翎,影宗門下侍衛,特奉諭旨將陛下御信送到殿下手裡!”
蕭若風聞言心中一動,想不到父皇會在這個時候給自己寫信。
“請起,一路勞頓辛苦了!”
那人將朱漆封皮的信箋交給蕭若風后,便施禮退了出去。
蕭若風看著朱漆封皮上蕭重景親筆寫就的“若風親啟”四個字,竟隱隱有些不安。
他一把扯開封皮,抽出信紙一看,整個人都呆立當場!
半晌後,收起信紙,不可置信地喃喃道:
“鎮西侯,莫非……他真的要反嗎?”
“不可能,他的人品,不會做出這種悖逆父皇的事……”
……